这一声“大师兄”喊得确实就是曲砚。
自从原主父母与天魔同归于尽之后,天魔之争尘埃落定,但各大宗门也确实都忙得很,玄域剑宗也一样,但原主父母毕竟是此次天魔之争的功臣,无论如何玄域剑宗都不能亏待曲砚,思来想去宗主便直接将曲砚任命为玄域剑宗的大师兄。
从那之后,整个宗门金丹期及以下修为的弟子,都得尊称曲砚一声“大师兄”。
宗主这么任命,倒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为了名正言顺地给曲砚开后门,有了“金丹期的大师兄”这个名号,哪怕当时的曲砚只是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炼气期小屁孩,也能领到金丹期的月奉,同时也能继承他父母留下的曲禾峰。
这样,就算曲砚灵根不好,天赋不佳,但他在玄域剑宗至少能够安然无忧地过完一生。
但这一声“大师兄”,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愿情愿叫的,相反,像曲砚眼前这人这般能够大声喊出来的才是少数,大多数玄域剑宗的弟子都对他视而不见。
毕竟,他灵根不好,天赋不佳,哪怕放眼整个玄域剑宗,都没几个像他这样的三灵根。
而能够进玄域剑宗的,大多都是天赋灵根都极佳的,这些人往往自尊心极强,想要让他们喊一个炼气期“大师兄”,那想都不要想,再说了,他们自己的山门都有自己的大师兄,曲砚这个“大师兄”更像是放在曲禾峰的一个摆设,像这位能够毫无芥蒂喊出来的才比较奇怪。
曲砚抬头看了他两眼,然后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他现在这么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自己?”
你身上还有时不时“噼里啪啦”一下的雷电,连头发都有一半是竖起来的,我不会让你这么进门的!
小狐狸都被你吓得毛竖起来了!
来人似乎有些迷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之后,顿时尴尬起来:“大师兄,你稍等,我马上就好!”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消失在曲砚的面前。
曲砚不负责任地猜测,这人应该是个风灵根的。
邋里邋遢的人离开之后,小狐狸总算从角落里又钻了出来,冲着门口“嗷嗷”两声,然后蹲在汤碗前继续舔舐碗里的汤水。
等到小狐狸把碗里的汤水喝干净了,刚刚那人才又一次出现在曲砚的面前。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整理过了,换上了干净的玄域剑宗弟子服,身上看起来也已经整理过了,不再是一开始那一副乌漆嘛黑的模样,如果不是还有一些头发不受控制往上竖起,以及他身后那把还在微微颤动的灵剑,恐怕谁也发现不了,这个人刚刚是那一副惨样。
曲砚看了看那把剑,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剑修果然皮糙肉厚”之后,把人请了进来:“进来吧,你是刚刚渡雷劫那个?”
来人点了点头:“没错,我是程玉清,刚刚度过金丹劫,现在整个人都灵气匮乏,多谢大师兄收留我片刻。”
不过,大师兄好人做到底,能不能让我蹭蹭灵气十足的灵食?我已经闻到味了!
但是,这话程玉清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时不时瞄向还在冒着热气的大锅。
曲砚顺着程玉清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那锅还煮着的灵草汤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就是说,他其实不太好意思拿一锅连调料都没放的灵草汤请人家喝,但程玉清的视线实在太明显了。
曲砚不太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什么,你想喝吗?就是说,可能不太好喝。”
毕竟,他连一点调味料都没有放。
然而,程玉清眼睛一亮:“可以吗?多谢大师兄,我刚刚就察觉到它灵气可足了!”
原来是灵气。
曲砚明白过来,刚刚渡过劫的人灵气匮乏,毕竟身上蕴藏的灵气都用来抵御雷劫了,这个时候极其需要补充一下灵气,不过一般做法是渡劫完毕之后给自己一颗补灵丹,像这位盯上他的一锅灵草汤这样的,还真的是挺少见的。
曲砚揭开了锅盖,先看了看刚刚一直不肯舒展身姿的灵草,现在好像总算熟了。
曲砚盛了大半碗灵草,再浇上汤水,之后递给了程玉清:“给,如果还想要的话就自己去盛,还有一大锅呢!”
程玉清连忙接过,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之后才问道:“大师兄你不喝吗?”
曲砚摇了摇头:“不了,我今天在山下吃过了。”
既然这样,程玉清也就不客气了,“呼啦啦”喝完了一整碗汤,一点都没剩下:“多谢大师兄,这汤灵气可足,就是好像稍微淡了点。”
曲砚眨了眨眼,给出了一个他觉得程玉清可能不太喜欢的答案:“那什么,这汤本来是给狐狸喝的,再说,我也不知道灵食的调味料应该去哪里弄,总之就是确实没放。”
所以他就尝了两口,没怎么喝。
程玉清这才发现,地上蹲着的白狐狸碗里的清汤颜色跟他刚刚喝的汤水,竟如此相似。
但是,这汤的灵气真的好足!
程玉清左右衡量了一下,然后蹲到了地上,一手按在了狐狸的脑袋上:“那么大一锅汤,你肯定喝不完的,我帮你喝怎么样?”
说完,他压根没理会小狐狸的反应,径直端着碗去灶前盛汤了。
狐狸等他走开之后才反应过来,弓起身子朝着程玉清龇牙:“嗷嗷~嗷!”
程玉清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喝着新盛的汤,看了小狐狸好一会儿:“这狐狸有点眼熟,我好想之前有看到过?这是大师兄养的吗?”
曲砚摇头,伸出了四根手指:“不是,这只小狐狸是今天才出现的,趁着我下山的工夫在灵田里捣乱,咬断了我四根灵谷。”
程玉清“哦”了一声,继续喝汤。
曲砚则是盯着程玉清,思索着要怎么开口问些问题。
曲砚盯得太明目张胆,程玉清被盯得有些怵,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汤喝太多了,让曲砚有些不高兴了:“那什么,大师兄,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
你这么盯着我看让我有点点觉得别扭。
曲砚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过分,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有些问题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