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打击纳兰一派的势力,还是真的想为他的母妃报仇?
哈!
太有趣了!
汐瑶将手从水中伸出,抚上祁云澈无澜的俊庞,她语意深长,“这次祈裴元让皇上都刮目相看了,他是在帮祁煜风打压纳兰一派?可是纳兰岚不是与袁雪飞联手了吗?这两个女人斗了一辈子,真的能平心静气的相处?或者说明王从来都没失去纳兰家的支持,由始至终,这都是一场戏,许你演,就不许他们演?害死李修仪的……是淑妃。”
也只有淑妃所为会让她得到那样多的告诫。
有得就会有失,不断的有人同她说,帝位之争残酷异常,也许这一局里,就会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最是纯真无邪的祁璟轩!
也只有拿真心对汐瑶的祁璟轩,同样能换得汐瑶的真心。
祁云澈想将她挡在身后不让她知,祁若翾不允她多管。
他们都怕她受伤,更怕她会坏了大事。
“汐瑶……”祁云澈蹙眉。
“我猜的。”她对他笑,猛然间双手用力——
就这样生生把他拽到池中!
水花溅得到处都是,祁云澈毫无防备,许是被她缜密的推断震惊了,也或许是被戳中了心……
还没容他在水中稳住身形,汐瑶蛮横的将他抵到了池边,娇软光滑的身躯贴上他的身,她双臂搂着他,与他额头相贴。
“不过就是互相猜忌罢了。”
她说,启合的唇几乎要触碰到他,若有似无的酒香从齿间飘洒出。
祁云澈有些目眩。
再听耳边,汐瑶轻巧的言,“翻出那件事,对谁都没好处,可皇上偏偏派祁永晨去查,你们都不想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又无法全然抽身,便只好静观其变……我说得对不对?”
这些,统统都是她猜的!
她的吻又落在了别处。
面颊,鼻子,眉目间……
小手从他颈项间滑下,解开他的湿透的寝衣。
“汐瑶——”紧绷的语气,不乏警告。
又是警告。
汐瑶折了眉头,眼色里溢出恨。
她望回他,压着隐怒说,“祁云澈,你把我想象得太弱小了,你知不知,爱你,本就是我莫大的痛!”
他怔忡!
她动作暴躁,犹如自虐,纵使在水里,她却没准备好,报复一般的学着他从前的节奏,将不甘和恨带给他。
祁云澈被这样的慕汐瑶吓到了。
她说得没错,哪怕是猜的……
“好了,别闹了。”
大掌将她钳制,不再让她动了,他眸色温软下来,退出她的身,复将她抱入怀。
汐瑶被酒意侵袭,浴池中的烫水差点要了她的命,根本无法再做出反抗他的举动。
贴靠在那片胸口,听他涩哑的问,“……爱我,真的很痛苦?”
她只淡淡笑了笑,“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为他而生,为他而来。
只要他还活着,天下人都死绝了对她来说有何所谓?更不要提他生母的所为……
许是汐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才那么痛恨自己吧。
……
祁云澈将汐瑶从池水里抱起,替她将身上的水渍擦掉,换了寝衣,再抱她回床榻上。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丁点儿声响都没有,两人比肩平躺,无眠。
沉默了许久,祁云澈忽然道,“我会保全十二。”
“他让不让你护着还是后话。”汐瑶清醒的说。
祈裴元这一棋落得太杀人,玉石俱焚的汹涌。
到底图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放空了思绪,明明她不想再想,那些前因后果却偏要来纠缠她,她只好道,“深宫恩怨,同他没有多大关系,横竖不过是那些言官夸大其词,要皇上赐死淑妃娘娘,璟王爷护母心切,替罪受罚……抑或者,皇上会为你将这些全然压下,不过都是我瞎猜的罢了。”
原本可以阻止的。
此时都来得及,只要杀了宋成远!随便找个谁去认罪,宫里不最时兴这些吗?
可是……
莫要说祁云澈了,他们都不愿意放过这个削弱对方的机会。
而祁璟轩定会深明大义,遂了众人的心愿。
遭殃的,不会单只他一个。
“我只是在想,下个会是谁呢?”钻进祁云澈的怀里,他是她唯一的依附。
前生是,今生亦是。
汐瑶笑着,说,“祁煜风来看三妹妹,我换得他的人情,他说,假使他败了,亦要灵儿和他一起去死呢,他还要我问你,假使你败了,愿不愿意一个人走黄泉路,可是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早就食下比生死相依更绝狠的毒药。
怎让她不觉得好笑。
“汐瑶。”祁云澈低头望了她一眼,将她抱紧,“你若死了,我不会独活。”
……
慕汐灵一睡便过去了七日。
这些时日里祁煜风再没来望过她。
汐瑶一面替三妹妹唏嘘,一面又暗自庆幸,还好没让慕宝去市场上买狗,省得浪费了银子。
祁云澈倒是每夜都来,快将武安侯府变成云王府了,故此,她便觉着这般便好。
他应了她,与她同死。
便是自私也罢,既是这天让她来与他相遇,汐瑶认命了。
鸠毒一案终归从宫里传了出来,七日里,风波不曾间断。
先是曾在宫里当值的宋家三爷现了身,金殿上供认当年为皇后娘娘毒害德妃与贤妃,引群臣震惊哗然!
之后,又牵出袁皇妃也参与其中,天烨十五至十七年间,毒杀有孕的妃嫔,陷害年幼的四皇子和六皇子。
而当年的罪魁祸首霍昭仪,不过是个被冤屈了的替罪羊。
朝中日日硝烟弥漫,深宫里人人自危。
第七日,慕汐灵醒来时,外面将将传来了消息,道,皇上废了纳兰皇后,将袁皇妃降为昭仪。
后,还有一则说,璟王爷要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