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
汐瑶愣是回想足足半刻才恍然他那‘其三’是叙了一个时辰前的‘其一和其二’!
不禁复对他怒视,“你真是——不知羞!”
祁云澈笑得洒脱又迷人,正逢一缕暖阳自窗外投来,晒与他面上,如此瞧着,加之他俊庞上的融融笑意,天下难得几人有。
“我还有其四和其五,你可想听?”
汐瑶无力,拒绝得干脆,“不想。”
“喔……那就不说了。”
罢了不管身下的人苦苦哀求,大汗卖力劳作,誓要将往前三年半饥半饱的心酸统统都补回来。
而据说,其四是祁云澈觉着自己的儿子祁润乃堂堂蒙国皇太子,将来北境的霸主,不能太过娇气,没有爹娘在身边的日子全当磨练。
最后的其五,他忽然想要个女儿。
他的女儿必定尊贵无比,是草原上的明珠,要放在手心里疼。
大汗有原则,生孩子这一件,除了汐瑶之外,和别人不行。
……
院外,鬼宿站在拱门下沐浴普照大地的暖光。
依稀听闻屋中的动静,他犹豫良久,极有远见的转了身,对候在几步外的来人道,“大汗和汗妃还未醒,等着吧。”
等着?
不远千山万水,自苍阙来的小虎子公公脸容小有一僵,再恍悟,“奥……听闻汗皇陛下昨日偕汗妃娘娘前往郊外狩猎,恐是乏极了。”
阿鬼轻哼了声,淡笑不语。
乏极了的恐怕是汗妃,对他们家大汗无碍。
得他轻轻一哼,小虎子公公嗅出了味儿来,忙是端端敬敬的垂了首,心情几分复杂。
他是祁若翾身边的老人了,打小也伺候过七爷,对七爷的性子有几分了解。
这次女皇命他亲自前来,虽说是为了小殿下,不过么……汗皇正是如日中天的盛年,殿下还好,学坏了可以慢慢再教好,影响了蒙国皇嗣绵延就不好了。
他不急,慢慢等着。
鬼宿见他那淡定自若的劲儿,便也晓得这是祁人的向来作风。
小殿下被四方侯带着逛花楼的事,眼下就算七爷和夫人有心也管不到那么远,不如就先搁置着吧。
再移眸看向站在小虎子旁侧的另一方来人,他道,“至于袁雪怡和楚淮,随他们在外面跪到何时。”
……
袁雪怡在来路上就说服了楚淮,若他们回了祁国就再无为孩儿报仇的机会,不能放任桑托这般逍遥!
故而刚到恩周,她二人便在颜家府邸正门里最大的院落中央长跪不起。
只为求一个成全!
那厢祁云澈和汐瑶恩爱到了正午时分才起身梳洗,慢悠悠的食用午饭,移到花厅喝茶时,才派人去将两人叫来。
说到丧子之仇,实在不好阻拦。
“当真要报?”
半盏茶去了,祁云澈好似做了番沉吟,才淡声问笔挺跪在面前的两人。
袁雪怡和楚淮相互望了彼此一眼,神态更为坚决,齐声道,“要报!求七爷成全!”
他问得轻松,“想如何报?”
跪地的两人都略有一讶,袁雪怡先不解,“七爷的意思是允了?”
放下手中的琉璃茶盏,祁云澈道,“你一人在南疆不易,又为我与永泰女皇效命多年,小小心愿,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闻言,她和楚淮面上都绽出欣喜和宽慰,眼中泪光闪烁,叫人看了都不禁生出怜悯之心。
不外乎祁云澈这样做,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厅中独独汐瑶越听越觉得不妥,愁眉不展,多出份担忧来。
楚淮道,“圣女决定与大长老桑托分权治理南疆,此番将雪怡送回,是为安抚蒙国与我大祁,再而与东华海联姻,借其势力巩固自身,我们想在送嫁时动手!”
那圣女也不见得当真与桑托联手,他们要取他的命,说不定还会暗中相助。
汐瑶总算寻得机会,问,“你肯定朵朵姑娘愿意出嫁?”
食午饭的那会儿子她就和祁云澈一道听鬼宿将事情原委巨细禀告。
看来是她把阿岚儿太过与自己连在一起多想,将亲比姐妹的人儿嫁到异国去,这样残忍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桑朵朵在听闻之后就关在屋中半步未踏出过,滴水不进,更别说她往日绝不会错过的祁国美食了。
大抵应该很伤心吧。
汐瑶是想,若朵朵姑娘不嫁,她还真愿意帮她逃一回婚。
经她问来,楚淮也有些拿不准,故而一时未语。
袁雪怡却很肯定,“桑一定会嫁,不管她愿与不愿,这都是她的命,汗妃娘娘不会明白当中缘由。”
汐瑶不恼她反驳自己,笑问道,“你都没说,怎会知道我不懂?”
袁雪怡自祁国嫁来南疆,和袁家所有的人一样,纵观局势,洞悉人心,她要牢牢抓住报仇的最后机会!
“只因娘娘与圣女不同。”
一语,汐瑶呆住,再说不出话来。
……
南疆自古封闭,虽说和亲不鲜,但多是南疆王迎娶周边邻国的公主,但凡有女子出嫁,则由圣女与大长老亲自相送,场面十分壮观,更以此凸显出嫁女子的尊贵。
袁雪怡和楚淮选在送嫁途中一处地势险要的高崖之地动手,祁云澈欣然应允,承诺会借兵马暗中相助。
此事一锤定音,那出嫁的人是谁,除了汐瑶之外,仿佛不得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