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醉是百里晟最小的女儿,原本打算将她远嫁到东华海,许给仅次于独孤世家的大户庶子。
不过有其父必有其女,大抵百里醉不满意那桩婚事,又好命与她找到当年沈瑾瑜的祖父在外与她祖父结下的亲书。
这才被她当作救命稻草,抓住就不放手了。
百里醉的祖父早在四年前就故去,沈瑾瑜呢,在得知此事后亲自去向祖父求证,结果……沈禄早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反倒是经他一提,老爷子想起是有那么回事,转叮嘱他既然有亲书,那就不能含糊对待。
再说他尚未娶妻,不如趁此机会成个家。
沈瑾瑜欲哭无泪,深知摊上大麻烦!
亲书他看过,结亲的人当是大哥和百里家最出众的女儿。
他的大哥沈修文早都去见佛祖了,就算还活着,那也还有重驸马的身份。
百里家除了百里醉一人,其他女儿都已出嫁,事情落到如今,算来算去,还真只能是他和百里醉勉为其难凑成一对儿。
沈瑾瑜自来就不是个恪守陈规的人,莫说他未有娶妻的打算,就是起了这心思,也不会是她百里家的女儿!
推去一门婚事对于他而言很简单,他便也如此做了。
谁想此事被邵和得知,更从中穿针引线,把百里醉引荐给祁若翾。
后来据小虎子公公亲口描述,当日女皇陛下与百里家的小姐相谈甚欢,貌似是对了胃口,酒喝到兴头上,百里小姐把婚事提了一提,女皇也没问对方是哪个,命人上了文房四宝,大笔一挥,下了赐婚的圣旨。
由始至终,沈瑾瑜觉得自己很冤,不但冤,还很堵!
这婚事他就当不存在,书信没留,一身洒脱的游山玩水去了,直到今日被抓住。
思绪到此,他眼眸定在百里醉脸容上,对她既不讨厌,也不喜欢,横竖都被抓住了,他也懂她的意思……
“若鄙人没猜错,百里小姐是想说沈家少夫人的位置非你莫属,不论我是否愿意,这都已是不争的事实,由此我只需想开些,从今往后,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取所需,互利互惠?”
言罢,百里醉满意的笑弯了眼,“沈二公子果真绝顶聪明。”
沈瑾瑜面上无笑,冷声,“我可有说我答应了?”
事关男人的尊严!
百里醉知道他不会轻易从了自己,迂回道,“那你可有两全的法子?且不说这是抗旨,逃总不能逃一辈子对不对?”
沈瑾瑜不同她废话,“我凭何要为你两全?哪怕我就是抗旨,莫非女皇还真的要诛我沈家九族,砍我的脑袋?”
祁若翾,这笔帐他暂且还没想和她清算,最好她别出现在他面前!
被他一堵,百里醉稍有哑然。
但很快,她不死心的耍赖皮,“那我能不能说服你?反正你又逃不了,虽然说我不可能关你一生一世,可是我实在不想嫁去东华海啊……”
对付他这样的人上人,软硬兼施是常规手段,合着她就是赖上他了。
长夜漫漫,一切好说,今天说不过,明天继续说。
她老爹也觉得沈家比东华海那家人势大钱多了去啦,这次百分百支持她放手大干一场!她底气挺足的。
沈瑾瑜闻言是觉得有些好笑,看她年纪不大,头脑却很清醒,一时兴起就松口道,“你可以试试。”
百里醉高兴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放下酒壶,朱红的小嘴微微一启,然后又欲言又止的闭合了。
“不对。”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沈瑾瑜觉出古怪,“什么不对?”
“顺序不对。”百里醉看他的眼色变得有敌意,“你先逃了我的婚,搞得我很没面子,如今还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我很生气!”
她嫁给谁嫁去哪里是一回事,当下把自己丢掉的脸皮和场子找回来是另一回事,要是一开始就不给他个下马威,还谈个鬼的以后!
百里醉眼珠子一转,沈瑾瑜忽然感到背后有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