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的酒远销大江南北,在边城有些名声,加之沈家的名气,出发的时候,那几十人的车马队伍引来不少人驻足议论。
昨儿个百里醉在客栈里掳人一事早就传得街知巷闻,看今天这个阵仗,应该是回门了。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大祁又少了一位单身多金又多才的风流公子。
沈瑾瑜不仅是祁国史上最有钱的人之一,还是北境蒙国汗妃的表哥,苍阙城主的身份罩在他的身上,听着都与人觉得金光闪闪。
还有啊,你说这世上被称为‘睡过女皇的男人’,而不是‘被女皇睡的男人’,这样的能有几个呢?
总结:这回百里家的女儿卖得好!
……
祁国虽然富庶,可看过饥荒的可怕,就算老爹没人性,百里醉也还是很庆幸自己这副捡来的身子生在了富贵人家。
就拿交通工具来说,寻常人家有辆马车都了不得了,她出行坐的马车不仅外表华丽,里面更应有尽有。
柔软的床榻,四方小桌,美味佳肴,瓜果蜜酒,消遣的书本……
实在觉得太无聊,端只小炉子来煮火锅吃都可以!
出嫁去苍阙的路上,百里醉还真的那么做过。
只那时是一种心情,嫁了之后又是另一种心情。
沈瑾瑜上了马车就脱靴上榻,拉过薄被盖上,舒舒服服的睡去了,压根没想和她多费唇舌。
昨夜百里醉睡得很好,启程之后捡了车上宽敞的位置坐下。
想继续看她前些时候看的话本,翻了几页却早已没有当时的兴趣。
想捣鼓茶具玩儿,又还怕吵醒了在睡觉的人。
她百无聊赖,浑身都不自在。
心里总有个隐隐的忧虑,说不上到底是什么,但是又真实存在。
委实费解。
这重模糊而复杂的心绪持续了整日,直到傍晚,沈瑾瑜幽幽醒来,吩咐在就近的小镇包一间客栈落脚,那掌柜的站在门外狗腿的同她招呼,说,“沈二夫人好。”
身后得泛红的斜阳洒来,视线中的一切都被覆上一层橙红的金光,霎时百里醉有了意识,晚上要到了啊……
她已经嫁了人,嫁了人,岂不是要和她的夫君……一、起、睡。
沈瑾瑜像是故意要晾着她,对此直言不提。
也或许是她小人之心作祟,人家全没当回事,用了晚饭就镇定自若的回了厢房,还很好心的让她们别在小镇的花会上玩儿太晚。
百里醉领着亲近的丫鬟出去逛了一圈,这镇子还算富庶,不然也不会做花会与人逗趣赏乐。
只她心不在这上面,越逛越没兴致,直到亥时中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客栈,她觉得噩梦要开始了。
……
厢房的外室里点了好几盏灯,烛火明亮,沈瑾瑜坐在靠窗边的榻上看账本,在他旁侧除了早就凉掉的茶外,还有厚厚的一摞等着他‘临幸’。
他已换上月白色的寝衣,墨发铺染,翻阅账目的手指修长柔韧。
没有华贵衣着的衬托,他一身简单得出尘不染,清冷孤傲,生人勿进。
好一幅‘古代版CEO’日理万机的画面。
得另一人进房后,沈瑾瑜并未抬眼多看,只出于礼节,半响过后才开口闲话,“花会可有意思?”
百里醉进门看到他的那刹就愣住了,今后自己的衣食住行里都会有他存在,白日里缠绕她的不适感再度升级。
闻得他的说话声,她怔回神来,僵硬的把头点了点,“还、还好。”
沈瑾瑜抬眸望她,发现她还站在门边,那满脸的局促不安,心里想什么都让他瞧得干净。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笑,玩味戏谑还带着几分轻佻,“虽说我沈瑾瑜要睡怎样的女人都可以,但也要看兴致和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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