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看着她慢吞吞的爬,爬得人心痒痒,直想找跟棍子在她身后耀武扬威的驱赶她,许是这都还不够!
沉息,祁若翾神色凝肃了几分,“那朕再问你,你与东都都尉文昀飞可有真情?”
说起文昀飞,百里醉几乎没有纠结,埋着头就答道,“没有,民妇从来没有喜欢过都尉大人,在文城的时候连话都没有说过,谈何喜欢。”
“那沈瑾瑜呢?你可喜欢他?”
沈瑾瑜……
我喜不喜欢他,也不能跟您老人家抢啊。
百里醉才舒展的眉头又因此为难上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那样难,你将诸多繁复抛开,单是想着那一人,照着心里的说法说出来就好。”
这是让个百里醉略感陌生的话语声,清甜温和,更多是不解。
抬头顺势看去,便望见挨着慕汐瑶坐的慕汐灵正凝视过来。
竟然是她。
这个让百里醉好奇过她感情的女人,她在点拨自己么?
可是无论你想把事情如何简单化,喜欢与不喜欢搀和在人的感情里,就变成了复杂的东西。
百里醉是这么认为的,再望正座上一身淡装,丝毫没有天子威严的女子,她道,“民妇斗胆,想知道皇上问的意思。”
祁若翾微微扬眉,以为她总算有点儿觉悟了。
“你与朕写的信,朕看过,你对朕的忠心,让朕深感安慰,可是朕与你和沈瑾瑜赐婚,为的是与他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儿,若你没有这个心思,当初只为一心逃离百里家才拿着婚约前来,那么……”
话到此,她起身走到百里醉的跟前。
百里醉也在这时抬头与她相视,看着她毫无玩笑之意的脸容,听她肃然道,“朕欣赏你这个人,也喜欢你开的‘女子话坊’,但世间什么都能勉强,尤为感情勉强不得,你给朕一句实话,可想同沈瑾瑜和离?”
和离只有,他和她再不相干,一切回到最初。
这也能算做是祁若翾纠正自己最开始一意孤行的错误吧。
见百里醉小嘴微微张开,她又道,“你想清楚,就照着裴王妃的话,你对沈瑾瑜可有喜欢,是要能够与他白头偕老的喜欢。”
讲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靠近了些,“这和我与他从前发生的那些没有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没有以‘朕’来自称,已是放下帝王的身份,只以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份与百里醉说话。
她给她选,给了她机会去承认,去坦然的接受那份喜欢。
可是……
犹豫许久之后,百里醉把头深深的埋下去,“民妇不知,民妇……全凭皇上做主。”
耳边几乎可以听到让人大失所望的叹息声。
祁若翾恢复漠然站立起来,垂目望着她,用一种她不敢抬脸去看的表情,“那就和离吧。”
言罢就迈开步子离开花园,气都被气死了!
园子里的其他女眷也起身随之离开,转眼这处就只剩下百里醉孤零零的跪在原地,纹丝不动的模样,仿佛她不会再动,就那么跪着,直到化成石头。
她也不知为什么要那么说,或许是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或许天子君威,让她胆怯?
说不想其他,怎么可能不想啊……
跟前,仿佛又来了个人默默站定。
百里醉抬首,发现是慕汐灵。
“裴王妃……”她难得怔怔然。
慕汐灵探究着她的脸容,只问,“难受吗?”
百里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难受?好像有一点儿,心口里空落落的。
尤其就在皇上说,让她和沈瑾瑜和离的时候。
所以这就是喜欢?
可是好像发现得有点晚了……
她想了一想,不得要害,反去问最后留下来和自己说话的人,“那么……裴王妃,你觉得我该难受吗?”
慕汐灵却是笑了,“我觉得你是个胆小鬼,你连承认喜欢个谁都不敢,永远不迈出那一步固然安全,可是什么也不做,便什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