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亏?”他咬牙切齿的问,从来没有那么阴兀可怕过。
被他一吓,百里醉的气焰完全被压下去,下意识的想往后缩。
看出她想躲,他阴霾着脸贴靠逼近她,带着酒气的鼻息几乎在她脸上横扫,“你不想和离,那你说,是她们逼你了?”
逼?
好像又说不上。
百里醉心里很清楚,就是嘴上死不承认,脑子里天人交战,一面骂自己口不对心,一面又硬着头皮和沈瑾瑜对着干。
“没、没有。”她吞吞吐吐的答。
“没有?”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再问,“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想和我在一起多一些,还是想和离之后自己过,多一些?”
颤巍巍的睁开紧眯着的眼,瞄到沈瑾瑜近在眼前的脸。
这下看得够清楚了,怒气腾腾,杀气十足。
她又是一抖,舌头跟着打结,“我……我……”
快说啊……
她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出来就没事了。
心跳得快要裂掉了,百里醉头晕目眩,呼吸都不畅顺,“我想……”
那个‘和’字刚刚到嘴边,沈瑾瑜却突然远离她,在她措手不及时,背过身去,兀自离开泉池,随手勾起件袍子穿戴,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他走了?!!!!
百里醉反映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四周黑漆漆的,除了水声,仿佛连她都要不存在了。
半响,她僵滞得不会反映,然后又过了半响,她不可置信的哼哼了两声,想哭哭不出来。
“什么意思嘛……”
……
和离的事很快穿得街知巷闻,据说广为流传的版本都有七、八个。
因此一度成为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榜首,且……长期居高不下。
对这件事,沈海川和崔氏的态度一致,都把错归咎在儿子身上。
骂也骂过了,数落也数落过,甚至沈海川还拿着家法把沈瑾瑜揍了一顿,要他将儿媳妇找回来重修旧好。
可是沈瑾瑜任骂任打任唠叨,不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半点行动。
很闷就是了。
和离之后他一门心思的埋首于政务中,苍阙是商贸大城,事情多得很,鸡毛蒜皮的都够忙活十天半个月,他求之不得。
于是闭门谢客,足不出户,天天把自己关书房里,听说很颓废。
倒是因为他的勤奋,近来苍阙城的各方面都很好,女皇表示很安慰,离京太久,她老人家该回去了,返京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后。
彼时,沈瑾瑜和百里醉和离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
秋末的天,出街的人已换了厚重保暖的衣裳,女子话坊在城中又开了两家,生意很火爆,只匾额上‘沈家’的印记没了,换成一朵造型漂亮的栀子花,花心里有个‘醉’字。
那是百里醉自个儿的设计,她一个人的店。
眼瞅过了足月有余,不知道哪里传出去的风声,把百里家的七小姐塑造成坚强独立的女性代表。
就在她丝毫未觉的时候,城里的阔太太,富小姐们,都争相与她结交,今日邀她到自己家做客,明日专门在哪里设宴款待,忙得她天旋地转。
她们亲热的喊她七娘子,有事业有骨气,还有长得漂亮的小白脸天天想着倒贴,女人的典范呐!
可是百里醉对那些虚名全然没兴致更不在意。
近来她感到很困扰,困扰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沈瑾瑜,还有一个……是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