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祁汜额上渗出涔涔汗珠,心里暗骂了一句:死丫头!再怎么样也不能乱吃那么多药啊!
等待他将一套针施完,用方巾擦去沈微身上逼出的毒血,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祁汜摸了把脸上的汗,心想我这老骨头都快要废了。
又想起来给她熬的药,祁汜浑身酸疼的一边走一边揉胳膊腿儿。
等到把药全给沈微喂下去,祁汜整个人都要瘫了,说什么也要休息一会儿。
暮色四合,亥鼓敲响。
沈微所在的客栈外面,一众人汇集在一处。
“她怎么样了?!”卢统领得到下属的禀报,就立即赶来这家客栈,手里顺便还拎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被迫绑来的所谓“名医。
“这……”下属们脸色犹豫,支吾着回答,“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已经给她施药了。”
“那个男人又不是大夫!万一她有危险怎么办?!!”卢统领虎目圆瞪,浑身冒着浓浓杀气。
下属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的说:“我们,我们看他手法纯熟……所以就,所以就没敢冒然打断……”
“统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卢统领面色凝重,隐隐有担忧之色,他在方寸之地走来走去,最后停下,“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他吩咐道:“单邴等人留在这里守着,我带两个人上去看看。”
“把这个大夫也带上!”
说罢,几人身形矫健的在树枝上跳跃,卢统领站在客栈窗口的树枝上,身后下属捂住因为受惊吓而想大叫的大夫。
另一人悄声来到窗口,吹入迷烟。
静待了片刻,他们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了之后,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斑驳碎影,如万星般熠熠闪烁光芒。
房间内,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子睡在地上的被子上。
一个男人坐在中间的桌椅上,他瘦长的身形如一道碧绿青影化成的弧线,略略弯曲。
此刻正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昏沉沉的睡过去。
卢统领让下属带着大夫,径直走到床前,担忧的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小女孩。
他一个眼神瞥向大夫,下属们立即会意,推着大夫上前,“劳烦大夫帮我们看看,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被绑来这里·一路被堵着嘴·被卢统领恐吓了半天的白胡子大夫,敢怒不敢言。
他挣开那两人的束缚,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摸着胡子,倨傲的走到床前。
然而定睛一看,那小女孩身上还未消退的水泡,老大夫登时吓得连连后退。
“她她她!”要不是卢统领用眼刀在砍他,他一定会惊恐的大喊大叫。
大夫捶胸顿足,脸上的表情格外害怕,直摇头:“天花!她得的是天花!会传染的!哎呦我可治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像个无头苍蝇般的满屋子跑,最后跑到窗边,一个不小心,像只头重脚轻的不倒翁,栽了下去。
紧接着砰的一声,重物落地。
卢统领:“……”
这是从哪儿找来的废物!还名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