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不好了!”
突然一道犹如阗雷般的声音响起,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硬生生把正在酣睡的县令蒋佃,吓得猛然惊起。
由于起身的动作过大,蒋佃的官帽歪斜,即将掉到地上。
他手忙脚乱的扶着椅子,另一手捂着帽子,还在醒神中。
“怎,怎么了?!”他大惊。
来人正是小邱,今天本是派在衙门前站岗。
“大人,王二小家的媳妇儿,在外面敲鼓鸣冤半天了,她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冲进来,非要您给她主持公道不可。”
蒋佃一听,顿时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那娘们儿怎么又来了?!不见不见!就说本官公务繁忙,让她以后再来。”
小邱面露难色,但还是乖乖的转身去传达了。
蒋佃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个回笼,一个人影从侧殿悠悠飘过来。
“大人,您积压了一天的公务还没处理,再不处理今天又完不成了。”
说话的人是蒋佃的师爷,苦口婆心,絮絮不停。
“今年秋天雨水过多,张家疃那里又淹了。还等着您赈粮拨款呢!”
“还有城西督修的河务,限期这个月就快要到时间了,您还没去看一眼呢!”
一听有这么大堆事情要处理,蒋佃直挺挺摊在椅子上,摔胳膊蹬腿儿,苦苦哀叫:
“怎么有这么多事儿要本官处理呐!他们就不能自己解决吗?!
要不等明天!明天我一定处理!”
师爷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但是敢怒不敢言,提醒道:“大人,您昨天以及前天以及大前天,都是这么说的。”
“我不管我不管!”蒋佃一个头两个大,“都推到明天再说。”
他就要继续睡,师爷浑浊的眼睛里迸射着愤怒的火焰,冷着脸道:“大人,您别的事儿都可以往后推。
但唯独抓捕城中白莲教.徒一事,上面可是下了命令,您这个月若还是毫无所获,可就要重重处罚了!”
这话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蒋佃再也睡不住了,满脸惶恐的坐起来。
“本官怎么忘了这档子事儿!那些白莲妖徒果然可恶,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为非作歹吗?!
偏偏要来我这儿,我怎么抓他们啊?!”
他越想越愁,最后决定干脆不想了。
“算了算了,明天再说!”蒋佃甩了甩袖子,起身就要回去睡觉。
师爷知道劝不住,只能叹了口气,急忙跟上。
怪不得禾县明明比潮县地广人多,地理位置也十分优越,可就是发展不起来。
趟上这样不负责任的县令,有多好的条件也繁荣不起来。
师爷是个从小到大只会读书的酸秀才,可“为官务职”的基本态度还是有的。
他被这蒋佃恨的牙痒痒,可偏偏因为自己职位卑微,没办法做主。
既然不能让这个庸官发愤图强,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于是师爷看了看蒋佃的脸色,装作若无其事的提起:“大人,祁汜老先生前几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