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眼前一片模糊。这种模糊,不是因为她的眼疾所致,而是整个头脑昏昏沉沉,头晕目眩。
她的身体变得滚烫,全身好像都在疼。
沈微目无焦距的躺在地上不动,等待稍微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胳膊。
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只剩下麻木,伸手一碰,是一片粘稠的血水。
伤口已经化脓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少日。
隐约间,像是听到了久闻的脚步声。这么久了,终于有人过来了。
那些脚步靠近,在铁门处消失,紧接着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成这副德行了?”朱严的语气里满是得意,似乎沈微情况有多糟,他就有多高兴。
沈微听到他的嘲讽,还是咬牙堵了口气,挣扎坐了起来。
她的嘴唇苍白干裂,可说出的话却果决坚毅:“我死了,官兵不会放过你们的!”
“少拿官府的人吓唬我!”朱严怒喝一声,“只要留你一口气在,官兵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你也就这点用处了,”朱严满目鄙夷的看了眼沈微发肿流脓的伤口,哈哈大笑,“我看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对身边手下命令道:“都别管她!就让她全身溃烂,烂了她那张嘴,我看她还用什么伶牙俐齿!”
不行!她的伤口已经等不及了,再不治疗,后果不能想象。
沈微胸腔起伏不定,全都被滔天的恨意堵塞,可是要让她求朱严,她宁死也不肯。
沈微咬紧牙关,一阵血腥在口腔里弥漫。她狠狠的咀嚼着话语:“朱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这句话,仿佛从骨子里都透着狠意。
朱严先是一愣,紧接着目光狠辣,哈哈大笑:“就凭你?!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朱严抽出长刀,踹开铁门,抬手准备在沈微身上再砍一刀。
“好,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亲眼看着自己全身溃烂而亡!”
“住手!”朱严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一道颇为凌厉的声音。
他们转头一看,正是归来数日的北坛主彭信。
“朱护教,你这是在做什么?!”彭信不敢置信的看到,他竟然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小女孩。
朱严见他来了,暗骂一声,旋即笑脸相迎,“坛主,您怎么来了?”
彭信自从来到这里,看到的都是尊敬有礼、和善可亲的朱严,如今乍一看到这幕,总感觉朱严像是变了个人。
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于是问道:“这个小女孩是谁?为何要把她关在这里?”
朱严冷冷一笑,“坛主,她是官府的人,我们上次损失惨重,可就是这丫头害得!”
“对待敌人,”朱严的语气阴阳怪调,“彭坛主,你该不会发了善心,准备放了她吧?”
“自然不会。”彭信虽然为人正直,却也不是傻子。
只是人虽然不能放,但却不能如此残忍对待。
彭信看了眼沈微流脓的手臂伤口,吩咐身边人,“去拿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