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传来吱呀一声门响,彭信刚要触碰油灯的手指停住,屈起一道弧线,收了回来。
“呵呵,坛主这么急着找我,有何贵干?”朱严的语气仍旧是阴阳怪调。
彭信在灯影里抬头,一双眼睛深邃幽亮,透着寒光。
“朱护教,你可知因为你的鲁莽,让多少教徒受伤?!”
朱严毫无诚意的行了一礼,随即坐在彭信对面,虎背熊腰的身影压下来,不屑道:
“虽然我们的人死伤惨重,但官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就值了!”
彭信因他的话而气的咬牙切齿,双拳握紧放在桌面上,指节微微泛白,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为了教训官兵,你就可以不顾同教人的性命?”彭信怒极反笑,一双眼如幽深的寒潭,死死盯着朱严,
“朱护教,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否与我们同一条心!”
朱严勃然大怒,砰的一声拍在桌上,“你敢怀疑我对教派的忠心?!”
“你的所作所为,让人如何相信!”彭信也站直身,与他针锋相对。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可两人的眼神之间,却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朱严怒着怒着,竟然笑了起来。他伸手想要搭在彭信的肩膀上,彭信不动声色的避开。
朱严眼神一暗,随即哈哈大笑道:“坛主何必如此生气,你我亲如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彭信冷冷一笑,不敢苟同。
“天色也不早了,坛主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朱严毫不尴尬,笑呵呵的转身走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朱严脸上的笑容,倏然变成了无比阴狠毒辣的表情。
他冷冷一笑,嘀咕一句:“看来,是真的容不下你了!”
朱严走后,房间重新归于平静。
半晌,窗户被人打开,从外面跳进来一个人,身手极其敏捷,如一道影子。
“坛主!”是彭信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小米。
彭信转过头来,月光下他的侧颜弧度硬朗、线条分明,启唇说话的时候,从小米的角度看,像是在莞尔一笑。
“有什么消息?”
小米凝肃回答:“朱严这几日确实在拉帮结派,多次召集亲信商议秘事,似乎想对坛主不利!”
彭信的眼眸由清明变得深沉,右手搭在桌边,紧紧的握在边沿上。
沉默良久,他低声道:“吩咐下去,这几天严加警惕。一旦朱严有所异动,立即捉拿!”
翌日清晨,朱严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心腹商议,准备于今晚除掉彭信及其党羽,重新整顿白莲教。
计划已定,朱严让心腹各自行动,自己闲庭信步的走到院子。
原本只是打算随便走走,可朱严眼尖的发现,门口的两个守卫偷偷打量自己,还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朱严眉头一皱,心中起了猜疑。难不成彭信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这不可能!他安排的天衣无缝,彭信小儿定然是不会知道,那就一定是有别的事情发生。
朱严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明明微微笑着,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莫名让人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