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侧身看过去,柔软漆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到胸前。他伫立在那里,仿佛是一片暖意中包裹的冰雕,天然散发着淡淡的清冷气息。
“阁主有何命令?”沐风的声音总是平静淡淡,听不出什么波澜。
“自然是找出潜藏在此地的白莲妖徒,”凌泽的语气陡然转狠,带着股阴恻恻的寒意,“全部诛杀,不留活口!”
相比于满身戾气的凌泽,沐风则像是晨间裹挟着清露的竹,飘逸清新,恬淡安然。
他从始至终没有对白莲教徒做任何评价,只是阁主命令他这么做,那他就做了。
沐风走去打开窗户,瞬间有一股凉爽的风吹进来,冲散了屋子里的燥·热暖意。
“你有何主意?”他向来喜欢先听别人说。
凌泽背靠长椅,单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不是有个杨翼吗,拿他做饵,不信他们不上当!”
沐风朝他投去肯定的目光,“正合我意。”
他们正在说话间,忽听见一阵哈哈大笑,紧接着蒋佃走进来,恭恭敬敬的给他们行礼:
“左使大人,右使大人,我说今日喜鹊在枝头直叫,原来是有贵人来了!当真灵鹊兆喜啊!”
蒋佃虽然整天不干正事,但长了一张巧嘴,不然也不会干了这么多年的县令。
凌泽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脸煞气:
简直是个无趣的死老头!
蒋佃虽然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其实心里直打鼓。
刚抓到不少白莲教徒,他心情正是大好,结果就听说来了暗影,这简直比瘟神还可怕啊。
忙不迭的赶来,结果这位右使大人脸色难看,让他紧张的浑身冒冷汗。
幸好左使看起来很好说话,于是蒋佃笑呵呵的问道:“大人刚刚是在谈论什么?”
然而,沐风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清冽淡漠,闻言,只说了两个字:“无事。”
蒋佃:“……”这天还有没有办法聊了?!
没人搭理他,蒋佃伫在这里着实尴尬,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连一向的能说会道、溜须拍马都没法用了。
大约是看他着实难堪,沐风虽然神情依旧清冷淡漠,但很是给了他面子,说道:“我们在商议抓捕白莲教的法子,用他们的副坛主杨翼做饵,能够事半功倍。”
终于得到回应的蒋佃,眼睛一亮,拍手笑的几乎忘我,“您说巧不巧,大人们的这个想法,已经被人用过了!”
“哦?”难得凌泽也抬起头,和沐风齐齐看向蒋佃,颇感兴趣的问道,“是谁?”
蒋佃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乐呵呵的回答:
“是个小丫头,不过因为抓捕妖徒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正躺在家里昏睡不醒呢!”
“大人们来得正巧,我们刚刚抓到了不少白莲教徒,其中有个人还是他们的头领呢!”
蒋佃一刻不停的邀功,顺便带着两位大人去大牢看看。
沈微确实昏迷了数日,再度醒来时,看到一大一小两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她正要张口说话,感觉到自己的嗓子疼的厉害,像是有异物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还不断的磨砺着她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