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苦笑道:“我这里一要就要两百多,我妈怎么会舍得?三嫂她们回娘家,带的东西再多,那也只是自家地里种的,花不了几个钱。”
“卖了不也是钱吗?以后要买不一样要花钱吗?”
“我妈是看不了那么远的,她只看得到眼皮子底下这一点距离。不过我三嫂那么抠,我弟妹那么精明,不会全部都带回娘家的,估计是自己收着了。”
八十年代,农村只要父母健在,是不兴分家的,林静的两个兄弟就依然和两位老人一起吃住。
家里的土地虽然是分到人头上的,但是劳作和产出却都是家里的老人统一分配。
两个小家庭能够自己做主的,也就是在自家房屋背后开垦的一小片菜地,各自养的几只鸡,还有就是出去给人做活的收入能昧下来一部分。
所以,黄燕看苏桂枝拿了那么多东西,自然不甘心。
林静淡淡的道:“那家人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理会了。以前,我念着亲情,又想着以后荷花儿长大了,嫁人啥的,指望他们帮衬一下,所以,他们待我再不好,我都忍了。”
“这一次,我算是彻底的看清他们了,荷花儿伤得那么重,命都快没了,他们都不当一回事,还能指望他们什么?从今往后,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林芳拍手叫好:“你呀,早就应该这样了。这些年,你的日子都已经够难过的了,就这样,他们还占了你不少的便宜,要是你早和他们划清界限,你们娘俩的日子肯定比现在还好过些。”
林静叹道:“我就担心,和他们闹翻之后,我在村里的日子会更艰难。”
她家里没个男人顶门立户,再和娘家人闹翻,以后村里人怕是要更加欺负她们母女了。她还无所谓,就怕荷花儿被人欺负。
“你现在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再艰难,还能艰难到什么地步?倒是你硬气起来,不要像以前那样软弱,恐怕反而没人敢再来欺负你了。”
肖清荷在一旁听了,微微点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世间的人从来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妈妈能表现出狠劲来,狠狠的收拾几个来欺负她的人,自然慢慢的就不会有人再来挑衅了。
如果妈妈做不到,那就让自己来守护这个家吧!
又听了几句林芳和林静闲聊的家长里短的话,肖清荷就感觉有些困倦了。
她知道,这是贫血的缘故。
打了个呵欠,肖清荷说:“妈,我去睡一会儿。”
“去吧,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肖清荷就打着呵欠走去卧室。
卧室在堂屋的左边,靠墙摆着一张架子床,上面挂着一床白色的蚊帐。床的旁边放着一个双开门的老式衣柜,上面的红漆褪色得厉害。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长桌,桌上有一面巴掌大的镜子。
非常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爬上床,将被子拉过来盖上。
床上铺的是干草,只在干草上面铺了一床薄薄的棉絮,身上盖的棉絮倒是挺厚,却硬硬的,盖在身上没有一点暖和气儿。
肖清荷不由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改变家里穷困的现状呢?
她脑子里倒是有无数的点子,可以发家致富,可惜年幼言轻,妈妈怕是不会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