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院,华大姑奶奶开口道,“酒酒,你今天做得就很好,有些人,你不必去理会,她们迟早会自打嘴巴”。
“长姐不怪我得罪了长姐的婆母和小姑?”
华大姑奶奶哼,“她们哪需要你得罪?只要我的肚子一天生不出嫡长子来,又不许你姐夫纳妾,就是得罪死了她们!”
华大姑奶奶十七岁嫁给昌平侯世子,七个月后有了身孕,不想刚满三个月就有了玉门关破之事,她悲痛之下落了胎。
之后就一直不见动静,一直到三年后才得了菱姐儿,如今又是三年过去,她的肚子再没了动静,又不许昌平侯世子纳妾,一直是昌平侯夫人的心头大恨。
“长姐——”
“没事,你姐夫是个明白的,大夫说我身子无碍,就是缘分没到,她们也就言语上为难几句”。
华平乐不知道该说什么,换了个话题,“长姐,我想去国子监看安哥儿”。
华大姑奶奶虽出嫁了,却不放心娘家,时常回门,传信送东西的丫鬟婆子更是天天在两府来往,对华平乐最近的变化自然一清二楚。
她有心亲近教导这个左了性子的妹妹,十分痛快地应了,“国子监原是不许家人轻易探望的。
只你姐夫在礼部供职,时常去国子监公干,我来问问他能不能行个方便,你既然来了就在我这住几天,到时候一起去”。
昌平侯府百年富贵,世子宋学庄却是正正经经的二甲进士,科举入仕,现在礼部任职。
虽只是六品,也算得年少有为,否则宁河长公主也不会千挑万选,最后将华大姑奶奶嫁到了昌平侯府。
华平乐点头,她原就是打算住下的。
十五年过去,老人们,如昌平侯夫人和宁河长公主,她都是认识的,但年轻的,却几乎都不认识。
她总要先认个脸,否则大街上碰到了不认识,平白惹人怀疑。
宁河长公主身子不好,很少出门,华大姑奶奶是带她出门见客的最佳人选。
因着最近礼部在忙春耕之事,宋学庄却是要到一个多月后才会去国子监。
华大姑奶奶怕华平乐不耐烦,只哄她说要等几天,日日将她带在身边,着她学怎么管家理事。
本以为她根本不会学,甚至都不一定能坐得住,没想到她竟学得十分认真,每每问她,她竟也能回答得条理分明。
华大姑奶奶十分惊喜,“往日只听祖父和父亲说酒酒怎得骨骼清奇,极有习武天赋,没想到学管家理事竟也这么快!”
华平乐早就想好了措辞,坦然答道,“管家理事其实跟练兵行军差不多,只要摸清各人秉性,放在适合的位置,让他们有饭吃有体面。
再责令各人各司其职位,就绝不会错,父亲从小就教我的”。
华大姑奶奶更加惊喜,“果然不错,我们酒酒是将帅之才,管理一府之地自然不难”。
华平乐笑笑,当年太皇太后身体不好,慈宁宫一应事务大多交托她手,慈宁宫她都能管好,何况一个小小的侯府?
华大姑奶奶便又教她打算盘,华平乐就做出毫无基础快速进步的模样来,华大姑奶奶果然更加高兴。
她见华平乐如今已十分能沉得下心来,见客时便时时带着她,见人便夸赞华平乐如今十分懂事,是个大姑娘了。
华平乐记性极好,无论是谁,见一面就能记住,很快就将周围的人认得差不多了。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宋学庄终于得便带着姐妹二人去国子监,又将宋学韫带上了。
宋学庄进了国子监后自去公干,华大姑奶奶叫了华平安来领着几人在国子监里四处走走。
大萧承平百余年,礼数规矩已不如以前严苛,且这个时间学子们都在学书,却是不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