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幽暗中走了一会儿看见一间巨大的木屋,屋檐下亮着一盏灯,一个巨人站在屋前,他只穿着条用数十张人皮做的短裤。巨人瞪着两个没有眼睑的大眼珠子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袁觉惊恐地张着嘴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巨人,巨人的脸上没有鼻子,只有两个大窟窿,微张的嘴呲着两个乌黑的的大獠牙,干瘦的身材,松弛下垂的皮肤加上惨白的肤色,他那惨白的肤色在这幽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扎眼。
袁觉吃惊地看着这个如白塔一样的巨人。巨人好像感觉袁觉看他,眼珠一动瞪向袁觉,袁觉吓的一咽口水,然后就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憋的脸通红却不敢大声咳嗽,袁觉手捂着着嘴在那儿直吭吭。木鱼故意面对面地看着袁觉很夸张地大笑了两声说道:“怂的呀!别看他个大就是个小鬼儿,这把你吓的,前世的你动动手指就能让他趴下。瞧瞧现在的你……”木鱼摇摇头。袁觉放下手又咳了两声,说道:“笑,笑,都看见你的小舌头了。等我恢复原职的,我一定踢他的屁股。”木鱼说道:“踢他的屁股?你踮着脚伸手够他的屁股都费劲还踢他的屁股,你问问你的脚能完成任务吗?”跟在袁觉身后的乐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乐暮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低下了头。木鱼说道:“看吧,你就是个笑话。”看着袁觉那张恼怒的脸,木鱼冲他一伸舌头然后扭身就走了。
袁觉嘴角微杨地看着木鱼的背影,虽然他每次都故作生气但都被木鱼无视了。乐暮怯怯地说道:“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袁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没事儿,你能不能别总和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袁觉说完就后悔了,他懊恼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袁觉偷眼一看乐暮,乐暮一脸惊喜,满脸潮红地看着他。袁觉说的每个字她都会如珍宝般珍藏于心。何况这次袁觉对她说了“小媳妇”三个字,乐暮感觉自己从头顶一直暖到脚尖。袁觉被乐暮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感觉乐暮随时会扑过来,袁觉赶紧转身快步走向木鱼。木鱼看见袁觉慌里慌张地走在她身旁,她回头看了看乐暮,木鱼问袁觉:“袁觉,你干什么了?乐暮的一张大白脸怎么变成了大红脸了?家暴了?”袁觉说道:“暴你个头!这也太吓人了,鬼还会脸红?”木鱼说道:“你不是非礼她了吧?”袁觉着急地说道:“我没有!你没看见她一路上都在骚扰我?!”袁觉又一脸懊悔地说道:“我上辈子闲的的没事儿招她干嘛?”木鱼说道:“作死呗。”日轮说道:“造孽。”袁觉这个气呀,说道:“你们这算是安慰我还是嘲笑我?”木鱼说道:“安慰你?你想多了。百分百地嘲笑。”日轮解释道:“我不是嘲笑,我只是感慨一下。”袁觉盯着日轮说道:“你闭嘴,哪儿都有你。不说话你能死啊?”袁觉指了指巨人说道:“你干点儿正事儿,能不能让这只大白鬼消失。”日轮嘴角微微上扬,日轮知道袁觉惹不起木鱼,把气都撒到他身上。日轮轻轻一挥手,巨人转身回到他身后的房子里。
几个人又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出现了光亮,是那种已近黄昏的景象。一座山矗立在黄昏中,这里的光线源于半空中悬着的一个咸鸭蛋黄般大小的太阳。袁觉感慨道:“哎呀,这可怜的小太阳儿。”
山脚下有很多石头,最小的有拳头大小,大的如小山一般,它们想是被人刻意摆放在这里的,它们有着合适的间距,像极了一盘棋。每块石头都有一个长长的阴影,这里除了石头寸毛不生,可你又不觉得荒凉。几个人穿过石头阵,走在前面的日轮忽然叫了声“老师。”木鱼和袁觉看见一个和尚站在一块儿紧挨着山脚下的巨石边上,和尚微笑地看着几个人,日轮双手合十向和尚行礼,袁觉也学着日轮向和尚行礼。和尚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灰色的僧衣,他双手自然垂于身体两侧,手里并没有像普通僧侣一样手里拿着佛珠,和尚光脚穿着一双草鞋。光光的头上泛着光,和蔼的脸上透着威严,双眼深的像潭水却又让你感觉清澈。
木鱼正在那儿东张西望,和尚向木鱼走了过来,在木鱼的身前站住微笑恭敬地向木鱼双手合十施礼道:“善尊,让老僧好等啊。”最惊讶的是日轮,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木鱼,袁觉也不解地看着木鱼。木鱼看着和尚说道:“你等我?你还挺闲。”和尚说道:“善尊,请稍等片刻。”和尚回头说道:“乐暮,起来吧。”袁觉这才发现一路上黏着他的乐暮,此时正跪在石头阵外面。和尚转头对日轮说道:“先带袁觉和乐暮去山洞里歇息。”袁觉向和尚行礼后转身跟在日轮身后。乐暮走过来停在十步以外的地方又重新向和尚下跪行礼,和尚轻声说道:“去吧。”乐暮这才站起身随着日轮和袁觉走向山洞。
外面只剩下木鱼与和尚,木鱼看着和尚说道:“木鱼儿加和尚,咱们倒是挺配套,你不是想敲我吧?”和尚说道:“善尊,说笑了,我怎么敢。”木鱼说道:“且不论‘善尊’这个称谓有多讨厌。我是善是恶,你怎么知道?”和尚微笑道:“老僧浅薄,只观得善尊的善颜。”木鱼说道:“和尚以貌取人?”和尚说道:“相由心生。”木鱼说道:“我是好皮囊坏心肠,和尚是瞎子摸象。”和尚说道:“善尊说笑了。”木鱼冷着脸说道:“和尚要是再说什么善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坏心肠。”和尚笑的甚是欢喜,和尚侧过身说道:“请随老僧来。”木鱼嘴角微杨说道:“你其实不老,最起码看起来很年轻。”和尚稍稍侧身点了一下头说道:“谢善……。”和尚看到木鱼又板起来的脸忙改口说道:“谢善施主夸赞。”和尚领着木鱼走到山的另一面,这里奇迹地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树下放着石桌石凳,木鱼没等和尚客气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和尚看着前面的一片荒芜问木鱼:“善施主可知道血河?”木鱼说道:“不知道。”和尚转过身颇有深意地看着木鱼。木鱼看了和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瞪着我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整些没用的。你能不能别再给我瞎起名了?我叫木鱼。”和尚对于木鱼的无理颇为不在意,和尚笑了笑说道:“曾经这天地间有一条河,它是何时出现没人知道,它是因何出现也是无从知晓。河水如血般浓稠鲜红,无论昼夜河面上都红光冲天,咆哮不息。河两岸寸草不生,河岸怪石嶙峋。这条河不可靠近,不管是谁也不管你有如何的修为,只要靠近就会被吞噬。对于普通的凡人,血河周围方圆万里都是禁区,稍有逾越就会被化为血雾。血河杀了多少生灵无法计算。”木鱼像是自言自语:“自己找死,死了也活该。”和尚继续说道:“因河水如血,这条河被称为血河。只要不踏入血河禁区倒也无事。忽一日血河周围出现了无数异兽,异兽是由血河之中跃出,它们长相怪异又凶残无比,异兽闯入村庄,城镇,撕碎吞食它们所见的生灵。慢慢地异兽开始为害天地水三界,令万千生灵苦不堪言。木鱼又自言自语道:“异兽?是怪兽。”和尚微怔后又说道:“这些异兽残害完生灵就会回到血河,天界曾派遣天神前去收服,但是它们不仅有血河的保护而且每只异兽都拥有着强大的法力。最后三界联合在它们离开血河之时猎杀这群异兽。三界联手猎杀了部分的异兽。忽然一天,血河上升腾起红雾,瞬间笼罩三界。红雾退却后出现了波及三界的大瘟疫。凡人会咳血不止,直到咳尽全身的血液而死。牲畜和植物也是瞬间死亡和枯萎。三界九族中有法力者皆法力尽失,虚弱不堪。这是一场毁灭天地的大瘟疫没人能阻止,任何药物都没有作用。”和尚有些悲悯地看着有些神游的木鱼,木鱼说道:“你又看我干嘛?你是说完了还是说累了歇会儿?”
和尚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就在三界绝望之际,血河上出现了九朵白莲,一颗琥珀色的灵珠由河中跃出,悬于九朵白莲之上,九朵白莲围绕着灵珠。九朵白莲吐出幽幽白雾托举着灵珠,灵珠发出耀眼的白光。随着白莲和灵珠的出现,河水不再浓稠如血,血河变得澄清如镜。血河两岸长出了奇花异草,仙禽神兽也纷纷由河中跃出。三界万灵是哀嚎遍野而血河却美丽恬静的如另一个世界。只是没人去关心血河的变化,他(她)们也不敢再去窥探血河。血河给了他(她)们太多的苦难。人们恨血河但是更多的是恐惧。不过有一个孩子他却注意到了血河的变化,他的周围都是破败不堪,天黄地枯的模样。血河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由地狱变天堂,草木繁茂,飞禽走兽穿梭其中。远远望去,一片生机盎然。之前的那些害人的异兽也不再出来为祸,蜕变的血河似乎也蜕掉了这些恶兽身上的戾气。一天这个孩子也染上了瘟疫,他独自一个人走向血河,他想去看看,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走不到血河但是也要离血河近一点。这个孩子一直被血河吸引着,不管是曾经的血河还是现在的血河。没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到的血河,只是后来人们发现他骑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灵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不仅没死,身上的瘟疫也消失了。这个孩子告诉人们他是喝了血河的水,河水治好了他的瘟疫。人们又震惊又欣喜,让这个孩子再去血河取些水来,那些得了瘟疫的三界生灵喝了河水都痊愈了。一场大灾难就这样被化解。三界生灵都纷纷来到血河,在距离血河千米的地方设香案拜谢。人们觉得是九朵白莲让血河变得慈悲,把血河改叫白莲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