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虽然是似懂非懂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三古看着乖巧的又又说道:“又又,你既然遇到了木鱼,而且木鱼把你认作了妹妹。姑姑那么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性格与曾经的木鱼有几分相似,我希望你能用你快乐去感染木鱼让她重新找回那个曾经的自己。”又又忽然又哭了,但她忙解释说道:“我是因为木鱼姐姐哭,她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你们都那么极力的保护她,而我还……。”又又看着三古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再怪我了吗?”三古笑着摸了摸又又的脑袋说道:“应该是我给你赔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该对你发火。”
姑姑正在侍弄刚采摘的莲花,将莲花瓣剥离抽丝。这雾莲洞的莲花花瓣中长有柔韧的莲丝,什么颜色的莲花就会有什么颜色的莲丝。用这莲丝做的衣服叫做荷莲衣。这荷莲衣可悬垂修身,可轻柔飘逸,但都绵软舒适,还会根据温度自己调节,热时凉爽,冷时温暖。姑姑抽莲丝纺线,她已经给木鱼做了几件新衣服,但姑姑还是觉得不够。她不想让木鱼再穿着青色的衣服了。曾经姑姑把木鱼打扮成淡雅素净成柔弱小女子,可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小土匪,姑姑想着想着就不禁笑了。
这次姑姑采摘的都是淡蓝色和白色的莲花,姑姑想给木鱼做几件素色的长裙。姑姑知道木鱼不喜艳色,木鱼偏爱蓝色。姑姑平时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做这些事,今天她在雾莲洞旁边一边守着木鱼,一边纺莲丝。
“姑姑。”忽然有人轻唤。姑姑一愣,因为她听到了木鱼的声音。姑姑忙回头,她真的看到了木鱼。木鱼站在雾莲洞口看着姑姑,木鱼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她的头发恢复为曾经的黑亮柔顺。姑姑忙站起身还险些撞翻纺车,姑姑什么也没说,上前紧紧的抱着木鱼。木鱼也乖乖地待在姑姑的怀抱里,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自从辕爵死后,木鱼就讨厌和别人有身体接触,拥抱就更别想,她完全把自己封闭,隔离起来。姑姑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木鱼,姑姑又捧着木鱼的脸,满眼疼惜地说道:“我们的木鱼终于回来了。”姑姑拉着木鱼说道:“走,姑姑给你做了很多衣服。”木鱼笑着说道:“太好了,有新衣服穿了。”
木鱼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鲜花饼,画亦看着一身淡蓝色衣裙的木鱼,腰间还是悬垂着那个银铃铛。恢复了黑亮柔顺的头发上依旧是没有任何饰品,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木鱼整个人看上去放松,晴朗,没有了曾经灰暗,沉重。画亦知道那个明朗,快乐的木鱼要回来了。画亦默默地给木鱼到了一杯香茶,轻轻地推到木鱼的眼前。鼓着腮帮子的木鱼头都不抬,拿起香茶喝了一大口。等到木鱼吃的差不多了,她就开始不好好吃了,一个饼上咬一口。画亦看着满桌子的月牙叹道:“又开始了。你要是真的吃不下了就不要吃了。”木鱼说道:“我这是对你的尊重,对你费力做出的美食的尊重。”画亦指着桌子被她咬成了月牙的饼说道:“你把它们都咬残废了叫尊重?”木鱼“噗哧”一声,差点喷画亦一身饼渣儿。木鱼说道:“你是跟谁学的?嘴皮子这么溜。”
画亦苦笑了一下,他还能给谁学的,除了那个爱耍嘴皮子的袁觉还能有谁?木鱼忽然也想到了,说道:“看来你们两个是互相学习啊。”画亦没吱声,他不想对木鱼之前的事有所触及,他们要保护木鱼,不让过去的事再去烦扰木鱼。木鱼看着画亦笑着说道:“你们这是在哄小孩儿吗?还是说你们把我当傻子,觉得你们不再说了,我也就忘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啊?”画亦说道:“我们想让你忘了曾经的那些纷纷扰扰。”木鱼说道:“发生过的事怎么能忘了呢?我只是接受了,释然了但不会忘了。”画亦拿起一个月牙饼放进嘴里吃了,他慢慢地咀嚼着说道:“谢谢你原谅了我。”木鱼看了一眼画亦说道:“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说原谅?”画亦说道:“这刚发生的事,你就忘了?你才说发生过的事,你不会忘了的。”木鱼说道:“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画亦说道:“你这在耍赖吗?”木鱼嘿嘿一笑对着画亦做了个鬼脸。
三古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毛笔在画画,喝一口酒,画两笔画。又又在一边给他研磨,调色。一阵铃铛声让三古抬起了头,当他看到木鱼时脸上的笑像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汁,晕染开来。木鱼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又又看到三古抬起头在笑也抬起头看去,又又看到木鱼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清水芙蓉般的人是木鱼姐姐,她的脑海里还是那个银发青袍,苍白虚弱的木鱼。木鱼的模样没变只是曾经苍白的脸现在清透红润。又又满眼求助地看着三古,三古笑着说道:“怎么了?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姐姐就站在你的面前。”又又终于确定这个人就是木鱼姐姐时她扔下手里的活儿就冲向木鱼,三古忙躲闪,墨汁还是溅在了三古的衣服上。
又又冲过去就抱着木鱼,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又又激动的声音发颤,说道:“是……是姐姐,我的姐姐,我的漂亮姐姐。姐姐在这儿呢,姐姐来看我了。”又又语无伦次地说道着。木鱼轻推了一下又又的脑袋说道:“小丫头,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有点缺心眼儿了呢?”三古哈哈大笑道:“她是看到你激动的语无伦次了。”又又紧紧地抱住木鱼的胳膊就像怕木鱼会跑了似的。三古说道:“河谷她虽然一天只去一次,但她在我耳朵边一天念叨你三百遍,她也就是不熟悉河谷里的人,不然她一定长在河谷。”又又说道:“我还不是怕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太可怜吗。”三古叹道:“我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