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也不知自己就究竟是想安抚他, 还是吻咬上了瘾,双臂从后搂紧了他,醉心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点点的印记。
听着耳畔粗重的呼吸, 她自己的灵台也逐渐失了清明, 逾发迷.离, 沈听竹扶在浴桶边沿的手臂青筋浮现,汗滴顺着淌下。
半眯起的桃花眼熏红,瞳光涣散,他哑然开口,“……染染, 够了。”
林轻染有些意犹未尽的将脑袋埋的更深。
沈听竹紧咬着牙关, 不允许再如此下去, “水已经凉了,该起来了。”
林轻染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颤栗着, 将抵在沈听竹喉结上的舌尖缩回, 咬在齿间,含水迷朦的双目盯着他满是齿痕红印的脖子。
看着自己的杰作,林轻染不知置信的,一下一下地眨着眼,小脸腾的一下烧红,心口砰砰直跳。
沈听竹眼里的水汽比她还浓,颦起的眉心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就仿佛被人欺凌过一般虚弱可怜。
林轻染脑子像是有什么炸开了, 她竟然像那些狎.玩女子的浪.荡子一般, 将沈听竹给轻薄成了这样?!
还是在他身子不能动弹的时候……
林轻染将双臂收回, 站直身子, 双眼乱转着不知该往哪里放,支支吾吾道:“我,我扶你起来?”
沈听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必然狼狈,他如何也料不到,自己有一日会被小姑娘折腾成这样。
“我自己来。”
“哦。”林轻染闷声点头,又忍不住朝他看去,指尖酥酥痒痒的蜷起。
她赶紧打住念头,沈听竹已经够可怜了,不能再欺负他了。
*
卫先生清早来为沈听竹把脉,看到他脖子上狼藉的印记,面无表情的叮嘱,“世子如今的身子虚弱,万事都需节制,不可放纵。”
在一旁喝茶的林轻染,差点儿一口水呛住,跟犯了错孩子似的,心虚地低着脑袋装鹌鹑。
心里又不由得想,卫先生说的不对,她分明是在帮沈听竹缓解痛楚才对。
沈听竹见她都快将头埋进胸口了,连耳尖也娇怯怯的红着,他眸光柔作了水,乱来的是她,怕羞的也是她。
沈听竹朝卫先生颔首,气定神闲地说:“先生放心,我有分寸。”
送走卫先生,林轻染才抬起了头,见沈听竹正支着脑袋,懒懒地靠在迎枕上笑看着自己,她羞恼地瞪去,“你笑什么?”
沈听竹轻轻摇头,柔声道:“没有笑。”
他拿起手边的书来看,林轻染分明看到他嘴角还高高扬着,她恼羞成怒的扑过去,沈听竹顺势揽住她的腰,任她将自己压在榻上。
“分明在笑。”她亮着瓷白的一口牙吓他,“说,笑什么?”
沈听竹望向她的眸光脉脉,将她垂落的发丝挽在耳后,“我见着染染便心中欢喜,自然时时展颜,何须理由。”
林轻染心里甜滋滋的,看着他轻合翕动的薄唇,又想起在潭底那生疼的亲吻,她扇动羽睫,思绪被放空,凭着本能慢慢靠近。
呼吸相纠的瞬间,沈听竹别开了头,林轻染只贴在了他的下颌上。
林轻染不乐意地皱眉看他,解释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沈听竹安抚地摸着她的发,强忍着心底的苦楚,温声道:“染染将来是要嫁人的。”
林轻染气恼他这么说,“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说。”
沈听竹静默了很久,才启唇,“那就是了。”他说得很慢,语气却强硬不容置喙,”染染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我什么都不能对你做,记着了?”
他不能回馈,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林轻染心里发堵,发泄似的吻咬着他的颈项。
沈听竹慢慢抚着她的发,静静的让她为所欲为。
*
山里凉爽,即便夏夜也不觉得热。
林轻染推了沈听竹到院里,自己搬来小凳坐在他身前,再自然不过的让他给自己擦发。
她枕在沈听竹腿上,仰头望着满天的繁星,漫无目的一颗颗数,数着数着自己就乱了,她侧了侧头问沈听竹,“我数到多少了?”
沈听竹笑了笑,“四十七。”
“哦。”林轻染转过头继续数,她数得累了,打着哈欠,回身抱住沈听竹的腰,将脸埋在他腹上,“明日再数。”
沈听竹宠溺的摇头失笑,“嗯。”
林轻染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你得陪着我,直到将天上的星星数清了才行。”
沈听竹替她擦发的手一顿,他无法答应。
“说呀。”林轻染抱着他的手收紧,孩子气地扭着身体,要他答应。
“染染。”沈听竹声音沙哑,无能为力的颓败令他难以再发出一个字。
长久的沉默,林轻染齿尖咬痛了唇瓣,他根本就是和之前一样消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好起来。
林轻染忽然松手去勾他的脖子,任性的要将唇贴上去,沈听竹躲闪不得,只能一把捏住她的后颈。
林轻染又难堪又恼怒,拿手去拍他,“你将我当雪团呐!”
“还胡不胡来了?”沈听竹不为所动。
林轻染倔强地抿着唇,眼圈红红的,固执的不开口。
沈听竹眼色沉了沉,良久,才松手道:“不早了,去歇息罢。”
林轻染腾地起身,步子踩得极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听竹只是垂下眸,叫来三七推自己回屋。
一次没得逞,林轻染也不气馁,自那夜之后,她就时常黏在沈听竹身上,找着机会就去够他的唇,奈何每次都被他巧妙躲过,然后将她按到怀里,无奈叹气,“乖,咬这里。”
就好像她是如狼似虎的坏人,沈听竹才是那只小白兔。
林轻染也说不清为何,就是想吻他,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不愿接受沈听竹说得那些话。
*
窗外夜色溶溶,屋内水汽缭绕。
药浴完,两人都是精疲力尽,哄得小姑娘回屋睡觉,沈听竹才朝窗子外道:“出来。”
莫辞从暗中跃出,“属下见过世子。”
沈听竹披着衣衫坐在藤椅上,微敞的领口内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他抬着眼帘冷声问:“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莫辞一凛,“属下擅作主张,请世子恕罪。”
沈听竹道:“三十棍。”
莫辞道:“是。”
沈听竹不做声,等着他的下文。
莫辞不敢隐瞒,将偷偷带了林轻染出来的事都说了出来,“属下在镇集见到了林诏一行人,应当明日就能到此,可要将其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