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在为臣妾着想吗?臣妾以为,给了顾家体面,定是对陛下有利的,而臣妾,即便陛下意欲立臣妾为后,追封一位皇后又有什么影响呢?能让后宫和前朝的人都认可,那也是臣妾的本事,并不在于陛下封不封先太子妃为皇后。”苏锦棠认真地看着他道。
秦渊是听惯了女人们的阿谀奉承的,苏锦棠这话无疑是在说,她当不当得了皇后,不取决于他,而全在她自己。
秦渊一脸怒意地回头,看着她道:“朕是在为你着想,担心你日后难以立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那臣妾也是在为陛下着想啊,陛下在朝中就不怕难以立足吗?”
此话一出,大殿里的气氛顿时冷了许多。
秦渊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威逼她看着自己,道:“苏锦棠,朕给你情面,处处想着你,你为何还这般不懂事?”
苏锦棠正是孕期,脾气自是容易发作,加之秦渊从未对她如此说话,便愤愤地看着秦渊道:“陛下若真想好好想想臣妾,又怎会让沈嫔在此陪同这半日,臣妾对陛下一腔热忱,陛下是否又对臣妾坚贞不二呢?”
这话一出,苏锦棠自己都觉得有些痴心妄想了,秦渊是皇家的人,从前做太子时便已经娶了那满屋子的妻妾,到如今做了皇帝,更是不可能独宠她一人了。
秦渊震惊地看着她,是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看着她缓缓道:“棠儿,你先不要动怒,免得动了胎气,朕与沈嫔是没有情意的,她在朕心中又怎会比得上你呢?只是她协助母后处理了父皇的丧仪,文武百官都敬重她,朕就是再不喜她,也没有将她赶出去的道理。”
被他这样一哄,苏锦棠便又觉得是她自己不懂事了,处理丧仪本该是她的事,碍于她有孕,皇太后不放心她的身子才让沈絮烟代劳,这样一想,倒显得她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她也不说话,秦渊愈发紧张了,问她道:“怎么了,还是觉得心中气愤?”
苏锦棠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淡淡道:“臣妾不敢。”
“那……”
“陛下,臣妾拜见完了,便先行告退了。”苏锦棠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养心殿。
秦渊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的怒意难消,他也不知苏锦棠怎会忽然这般与他置气,便也只当她是刚刚进宫,还不懂得规矩礼义罢了。
养心殿外,苏锦棠往自己的栖鸾宫走着,这一路上,微风吹得她有些烦躁,心头也似百转千回难解。
“主子……”鸢儿在她身后小心地道,“您也要理解陛下啊,陛下初登大宝,最是紧张,您切勿动气伤身,您还有小皇子呢。”
苏锦棠的眸中一片空寂,她回头望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缓缓开口道:“也是,我何必自寻烦恼,在这皇家,自是有些不能奢望的。”
她说的这话,鸢儿自然不懂,只有她自己懂,她想要的无非是一世一双人罢了,在皇家却是断断可望不可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