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用罢晚膳后，皇太后从随身侍女的手中接过精巧的锦帕擦拭着嘴唇周围，对着秦渊道：“阿渊，哀家看今日沈嫔伺候得不错，今日你便去她的青雀宫歇下吧。”

秦渊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笑得一脸柔情的沈絮烟，顿时便是没了兴致，正欲拒绝，便听到皇太后起身时顺带着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哀家乏了，你们也回去吧。”

秦渊只得与沈絮烟一同起身，道了句：“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沈絮烟说着也默默跟上秦渊离去的背影。

出了裕华宫，便是御花园，此时正是冬季数九寒天的日子，虽已到新年却仍十分寒冷，沈絮烟有些微颤地裹紧了身上的雪绒披风，便悄悄又往秦渊身边移了一点。

秦渊下意识地回过头，便对上沈絮烟那一双如水般的眸子，只听得她轻轻开口道：“这天气实在是冷，臣妾有些受不住，这才要往陛下身边靠些，有了陛下龙体庇护，臣妾才觉得好了些。”

温声软语，这在秦渊听来却毫无风趣。

“陛下，方才皇太后也吩咐您去臣妾宫里，臣妾那里是极暖和的，陛下便去坐坐吧。”沈絮烟说着，又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秦渊剑眉一蹙，心中并不愿意与她同去青雀宫，除夕这样的日子，他是想与他的棠儿一同过的，但是一想到那一日苏锦棠在养心殿对他的态度，便让他心中有些不悦。

思来想去，还是应道：“朕还是回养心殿批奏折吧。”说着便要转身。

“陛下......”沈絮烟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今儿个是除夕，陛下委实是疲累了，本应好好休息，但是陛下宵衣旰食，臣妾也不好再说什么，陛下还是去忙吧，青雀宫的门会一直为陛下开着，陛下随时可以来。”

同苏锦棠的果断理智不同，沈絮烟的脾性更多了几分柔情，更像一个妻子的样子。

秦渊潦草地点了下头，正欲往养心殿的方向去，却忽然见到一个小太监急急来报，跪在他面前便道：“陛下，朱雀门有侍卫来报，称是抓到了一个偷偷出宫的小宫女，正准备盘问呢。”

一旁的沈絮烟闻言，便直接呵斥小太监道：“这等小事只管让下面的侍卫总管去处理便是了，也来禀告陛下？”

小太监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解释道：“只是，那宫女好像是容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鸢儿，是领了容妃娘娘的令牌出宫的，奴才们不敢轻易定夺，这才来禀告陛下。”

一听这话，秦渊皱着的眉间更多了几分戾气，他眼底一片幽深，随即便道：“去青雀宫，把那宫女也带来。”

沈絮烟闻言，知道秦渊定是对那位苏锦棠的宫女起了疑心了，好看的眼中有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得意，她默默跟上秦渊的步伐，往青雀宫的方向去了。

不远处便是青雀宫，青雀宫是迄今皇宫中除了裕华宫和栖鸾宫最好最舒适的宫殿了，在这漫天皑皑白雪中，青雀宫门前的红色宫灯，更显得格外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