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吟片刻,看着这满屋年轻的嫔妃似乎心中更有别的心思,许久,她才道:“哀家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折腾了,哀家看,选秀便定在今年七月吧,那时容妃也已诞下皇子,沈嫔也在一起帮衬着些。”
苏锦棠一愣,她没想到她有一天会亲自帮助自己的夫君选妾侍,但碍于皇太后要求,只得与沈絮烟一同上前道:“臣妾遵命。”
午膳结束后,众嫔妃又陪同皇太后小叙了一会儿,便准备各自回宫了。
从裕华宫出来,外面是难得的好天气,苏锦棠走在回栖鸾宫的路上,行至御花园的一个拐角时,便见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在那树下伫立良久,他是一早便从裕华宫出来的,却没有立刻回养心殿,倒像是在此处等什么人。
苏锦棠看出了他的紧张,却也不说破,只是悄悄走到他面前,语气中忍不住多少带了些酸味:“陛下还有闲心在此处赏雪啊。”
被她这样一说,秦渊难免面子上挂不住,便胡乱道:“朕,朕只是在此处等你罢了。”
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一般,苏锦棠笑道:“原来是在等臣妾啊,臣妾还以为陛下还在生臣妾的气呢。”
她这样突然凑近,让秦渊心中也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努力端起帝王的架子,道:“那,今日母后让你负责选秀的事宜,也没见你有几分不悦。”
原来他是关心这件事,苏锦棠心中暗道。
她在他面前站定,眼里一片幸灾乐祸的笑意,缓缓道:“臣妾也只是陛下的妾侍啊,皇太后将选秀的事情交给臣妾,臣妾选的自然也是陛下的妾侍,臣妾纵然是心中再不舒服,哪敢说一个‘不’字。”
听到这话,秦渊一腔怒意也无从说起,便道:“选秀之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怎么能是臣妾说了算呢,臣妾不过是陛下的容妃,该选谁,居什么位份,还不是听从陛下和皇太后的意思。”苏锦棠又道。
苏锦棠的一番话让秦渊也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了,他是想要给她极高的位份的,只是现在难以服众,她已经是六宫中最高位份的女子了,却仍妄自菲薄,并不认为自己能怎么样,她哪里知道,这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陛下,臣妾怀着身孕呢,不宜动怒,臣妾还是先回去了,免得看到某些人让臣妾心中生气,动了胎气。”苏锦棠说着,就要转身往栖鸾宫去了。
秦渊来不及阻拦,便见到她身后不远处,沈絮烟正从裕华宫出来,与余婉宁、叶清兰二人有说有笑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尽温柔的,他也明白苏锦棠是什么意思了。
沈絮烟一抬头,便对上秦渊的双眸,她和其他两位嫔妃一同朝着秦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才准备退下。
秦渊回过头,不免又想起苏锦棠那番话的意思,还有沈絮烟的笑颜,这才对着身后的常青吩咐道:“常青,传朕旨意,七月选秀之事由容妃全权负责,其他人不得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