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郁清看着鸢儿取来了治疗烫伤的药膏,眼里便只剩下感激,她看着苏锦棠温柔的眼神,缓缓道:“娘娘……”
身边的白蔹懂得察言观色,看见凌郁清的表情之后便道:“贵妃娘娘,我们主子位份低,去了太医院也没能拿到烫伤的药,多亏娘娘给了这些药膏,不然我们主子这伤,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白蔹说得十分可怜,听得苏锦棠都心软了,她知道,像凌郁清这样进宫不久也不得宠的新人,宫里还有许多,但是凌郁清这样关心她的奕承,她便忍不住要帮助她了。
凌郁清见苏锦棠有所动摇,这才坐到她身边的楠木交椅上,对着苏锦棠道:“娘娘,天气凉了,您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切勿因为二皇子的事情而忧思过度啊。”
“本宫会的,你也一样。”苏锦棠说着抬起眼眸看向凌郁清,却意外又发现她的眼角也有些泪痕。
“你可是哭过?”
被苏锦棠这忽然一问,凌郁清心中慌乱极了,便忍不住鼻子一酸,又想起许多伤心事来。
“臣妾无事,只是近来家中祖母亡故,臣妾身为陛下的嫔妃,不能亲自出宫探望,也没有足够的钱财让父亲给祖母置办丧仪,因着心中想到这些,便十分难受,故而一夜没睡好。”凌郁清说着,再次强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
听到她这样说,苏锦棠便又想起自己的娘亲来,娘亲走时她才十三岁,也没有钱来给母亲办丧仪,便是她那位所谓的父亲闫公侯命人草席一裹便将她的娘亲草草葬了。
苏锦棠有些动容,便拉住了凌郁清的手,道:“这些你都不必担心,本宫会去求陛下,让陛下准许你出宫参加你祖母的丧仪,本宫还会给你几百两银子,为你祖母好好操办丧仪,也替本宫与你家人问好。”
闻言,凌郁清一惊,赶忙跪到了地上,一时间语无伦次道:“娘娘,这,这钱臣妾不能要啊!”
苏锦棠知道她定是会拒绝的,便扶她从地上起来,劝慰道:“没事,你便拿着,你祖母对你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吧?既是走了,你便要给她料理好身后事,这样她才走得安心。”
凌郁清的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她不肯从地上起来,而是看着苏锦棠道:“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日后臣妾定当唯娘娘马首是瞻。”
苏锦棠淡淡一笑道:“能料理好自己至亲的身后事也是极好的,可别像本宫一样。”
凌郁清站起身,扶着苏锦棠坐下,忍住眼泪问道:“娘娘怎么了?”
“罢了,无事。”苏锦棠佯装无事般道,“还是喝茶吧。”
这初冬的季节已经有些冷了,但是苏锦棠知道,这宫中却多了一个与她互相依靠取暖的人。
待到凌郁清走后,鸢儿才对着苏锦棠道:“主子,奴婢觉得不对劲,这凌贵人的母家便是南广总督凌大人家,凌大人一早还来上朝呢,也没听说他家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啊,再有就是,这凌贵人出身名门,又怎么会差银两呢?”
苏锦棠一怔,竟觉得鸢儿提出的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