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当秦渊见到躺在榻上的苏锦棠时,心里便彻底慌了神。
她躺在那里,脸上明显还有未干的泪痕,她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头上的发型明显是凌乱的,她只是这样躺在那里,便让他觉得心疼无比。
坐在榻前,秦渊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面颊,说到底奕承长得也是有几分像她的,那双眉眼最像,笑的时候总是弯弯的,惹人喜爱无比。
“奕承,奕承......”苏锦棠仿佛是在说梦话一般,急切地叫道。
秦渊一听便赶忙抱住她,道:“棠儿,别怕,朕还在。”
“奕承,我的奕承呢?”苏锦棠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恰好一眼便看到了秦渊,她紧紧拉住秦渊的衣袖,紧张地道:“陛下,臣妾,臣妾梦到,我们的奕承没了,奕承呢,奕承呢,快让我看看奕承!”说着便要从床上下去。
秦渊慌忙拦住她,道:“棠儿,棠儿,你冷静一些。”
苏锦棠慌忙回过神来,尽管秦渊没有回答她任何有关奕承的事情,但是抬眼之间便看到满屋白色的绸子在风中飘舞着,她便一切都明白了,那个让她撕心裂肺的场景,原来不是梦。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下来,秦渊紧紧抱住她劝慰道:“不哭,棠儿,不哭,我们还有筠憬呢。”
“可是......”苏锦棠崩溃地推开他,“谁把我的奕承还给我?!”
她下了床,看着窗外似有细雪飘零,心中便忍不住想起月见走的那个冬天,月见走的时候,她还怀着奕承,在东宫的花园中抱着月见的尸体哭了大半日,那时她只是一个侧妃,能力不足,如今她是摄六宫事的贵妃了,却还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陛下,你告诉臣妾,臣妾究竟是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你告诉臣妾,你说啊!”苏锦棠又再次看向秦渊,“臣妾是侧妃之时,月见平白无故被人加害,臣妾不能伸冤,也不能言语,如今臣妾是您的贵妃了,却还是失去了奕承,臣妾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看着自己的至亲一个个离开?!”
她沙哑的声音传到秦渊的耳朵里,在他看来是何等的悲凉凄惨,说来她也终究是受了许多苦楚的。
秦渊楞在那里,只能道:“棠儿,太医也说过,奕承的病,是因为天生便有不足。”
苏锦棠一听这话,便知道秦渊终究还是认为奕承的病是由她的娘亲带来的了,便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她笑得凄惨而怆然,像是黑夜里的鬼魅一样让人害怕。
她满眼泪水地苦笑道:“固然是这样,可是我的奕承依旧是被人暗害的啊,您叫臣妾怎么办啊。”
秦渊一怔,竟然不知道苏锦棠的话中有着这样的意思,便震惊地看着她,道:“你说,奕承是被人暗害的?”
苏锦棠还未来得及回答,常青便从外面跑进来,附在秦渊耳边说了两句什么,秦渊一怔,脸上难掩为难的表情,却也只得对着苏锦棠道:“棠儿,朕去去就来。”
“不必了。”一声冷的异常却也十分失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