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棠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退路了,她也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大概的方向,无论杀害奕承的人究竟是不是凌郁清,她都会仔细查查凌郁清背后的事情,凌郁清的身份实在是可疑,即便她与奕承薨逝无关,她也再不能将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了。
此人心机颇深,一旦产生了杀念,便很有可能会危及到她。
内务府后面记档处,这里是记录所有嫔妃进宫时的家世背景和基本资料的地方,苏锦棠总是觉得,来到这里便一定会有新的发现。
她站在高高的书架之间,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了进来,纸张之间飘起的细小尘埃像是一个个灵活的小精灵一般,飞舞在她的唇齿眉梢之间。
苏锦棠找到了一张画像,上面不是别人,正是她苦苦寻了许久的那个女子,凌郁清。
这是四年前的记档,也就是凌郁清进宫的那一年,上面写道:“凌郁清,南广总督凌楚峦之女,年十七。”
寥寥几字,便也看不出什么,苏锦棠叹了一口气,只得又将那份记档放回了原处。
“鸢儿,你说这凌郁清为何这样奇怪,她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一个出身名门的千金大小姐该有的做派。”苏锦棠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对着鸢儿道。
鸢儿搀扶着苏锦棠,心中也觉得隐约有些不对劲,便道:“奴婢也觉得十分奇怪,那凌嫔娘娘明明是位小姐出身,照理说应该自小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手上的茧子比奴婢还多。”
这也正是苏锦棠怀疑的点之一,民间都传闻凌楚峦大人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干活呢。
苏锦棠越想越觉得怀疑,便又问道:“说来也是奇怪,她们刚刚进宫的那一年,皇太后慈悲,允准那一届中选的秀女都回母家省亲一次,当时是不是只有凌郁清没有回去?”
鸢儿答道:“是的,但是这些恐怕也不能作为怀疑凌嫔娘娘的证据吧,这毕竟也只是凌大人的家事,主子您也不好过问。”
“是这样。”苏锦棠点点头表示肯定,“但是昨日本宫去看望她的时候,提到桂嬷嬷已死,她的表情便是十分慌乱的,这也让本宫不得不觉得,她与桂嬷嬷,甚至奕承薨逝的事情都有些关联。”
鸢儿知道自己家主子因为要查明二皇子的事情难免心中急切,但是若是真的与凌郁清有关,她们这样贸然行事也只会打草惊蛇,所以,思来想去,鸢儿还是道:“主子,奴婢以为,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那凌嫔娘娘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主子若是有大动作,只怕是会惊动了她,不如咱们还是联系颜公子,让他秘密去凌大人家中查访,一定会有线索的。”
“好,如今便也只能这样了。”苏锦棠点点头应道。
她出了内务府,便直奔自己的栖鸾宫而去,她打算再写一封信给颜卿尘,告诉他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