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是给了顾繁岭当头一棒，他从来没有想过秦渊会这样要求自己，只是今日在朝堂之上，钟寅对秦渊说的那一番忤逆话语，明显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而是那文武百官之中，对苏锦棠的非议并不少。

这样细细想来，秦渊要自己收那位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为义女，想来也是想要依靠他在朝中的人脉和威势，来镇压那些不平的声音。

处于稳妥，顾繁岭不好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只得先对着秦渊道：“娘娘身份无比贵重，臣与相府便都是地位低微的，实在不敢高攀娘娘。”

苏锦棠如今也知道秦渊的真正意思了，方才在栖鸾宫之时，秦渊只说是让她备下最好的龙井招待顾相，如今看来，原是替她有求与顾相。

既是如此，她也不好推诿，便顺势对着顾繁岭道：“顾相，本宫知道，您是位宅心仁厚的丞相，从辅佐先帝再到陛下，您为泱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宫十分敬佩您，而今又才知道您膝下唯有端舒皇后一女，本宫一直将端舒皇后当做自家长姐，而今她已薨逝，便让本宫照顾您二老，也算是全了端舒皇后九泉之下的遗愿。”

这样一番话让顾繁岭很是动容，毕竟苏锦棠对自己的女儿顾云裳算是有恩，而今她又主动提出，话也说的滴水不漏，这样让他实在是不好拒绝。

“顾相，皇贵妃一心是要侍奉你与丞相夫人的，而今你二老膝下也没有可以照料的人，你便随了她的意吧。”坐在一边的秦渊这才开口道。

既是秦渊都开口要求了，顾繁岭又岂有拒绝的道理呢？更何况这位皇贵妃本性良善，如今又是位同副后，在这后宫之中，多少也是能够帮衬着一些的，收她做义女，既是对她好，也是对相府好，既是两全其美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深思了一下，顾繁岭这才对着秦渊道：“承蒙陛下与娘娘厚爱，臣便允了这件事，日后娘娘也是臣的义女，臣定当竭力为陛下效忠。”

“好。”秦渊这才满意地露出一丝笑意，“顾相果然是慷慨，按照泱国的惯例，今夜朕便在甘泉宫设宴，以庆贺皇贵妃拜顾相为义父之事。”

“臣，多谢陛下。”顾繁岭再次行礼，抬眸之间撞上了苏锦棠那一双如水般的桃花眸，他隐约觉得，这双眸中，有着他的女儿顾云裳曾经的神思，竟也觉得无比熟悉。

苏锦棠凝神，继而还是有些尴尬地唤了一声：“义父......”

“诶，诶。”顾繁岭连忙答应道，一时间心中竟不知要说什么好，他已经五年没有听到别人唤他“父亲”这个词了。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唯一的女儿已经薨逝了五年了，若是顾云裳还在，现在也一定是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是一切都可以重来，他当初一定不会接受先帝的赐婚，一定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与当时的太子，现在的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