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急急跑进了养心殿,道:“陛下,大喜,大喜啊!”
秦渊抬眸,问道:“何事?”
常青道:“方才栖鸾宫的小太监来报,说皇贵妃娘娘遇喜了。”
“果真?”听到这话,秦渊的脸上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太好了,朕的奕承,回来了,朕去看看皇贵妃。”说着便起身朝着外面走。
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沈絮烟,一时间,他心中又是厌恶无比。
“陛下,陛下。”沈絮烟跪在他的脚边,哀求着,“臣妾求您,求您收回旨意吧,筠婵还小,实在是不能离了臣妾啊。”
秦渊冷眼看着她,但是提到筠婵,他的心中也有些不舍,便放缓语气道:“朕知道你不舍,朕也舍不得筠婵,只是这必然是要有一位公主过去的,朕收回成命,叫梵国圣上如何看朕,叫这天下的臣民如何看朕?”说罢,他便快步向着外面走去。
只剩下常青一句长长的呼唤:“摆驾栖鸾宫——”
沈絮烟看着秦渊坐着轿辇离开,一时间心里的痛楚也让她无法适应,她在此处卑微地求着秦渊不要将她的女儿送去梵国,可是另一边,苏锦棠不仅可以留下她的女儿,她还拥有了一个孩子,她什么都有了,而她沈絮烟,什么都没了。
“娘娘,咱们也回去吧,莫要在此处再让陛下心烦啊。”木槿有些心疼地扶住她的身子。
可是木槿不知道,此时的沈絮烟,已经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切。
“木槿,你说,本宫到底做错了什么,本宫只有筠婵这么一个女儿,而她苏锦棠,什么都有了,本宫到底该怎么做......”沈絮烟哭道。
木槿心下里也十分心疼自己家主子,但是沈絮烟的问话让她也有些接不上来,要说自己家主子清清白白,她都是不愿接受的,这么多年里,主子虽没有暗害过那位皇贵妃,可是,说到底,当年在东宫时,害得皇贵妃险些滑胎的是她啊。
“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铁石心肠了,二公主是他的女儿,可是筠婵也是啊,筠婵那么小,他怎能让筠婵嫁去梵国。”沈絮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随时要倒下的态势。
木槿用手帕替自家主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劝慰道:“陛下也是不得已,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您要留心身子啊。”
沈絮烟哭得开始干咳,她的身子不好,每逢秋日里便身子不适,这是生筠婵时受了风寒落下的病根。
筠婵是秋日里出生,现在又要秋日里出嫁。
太医当年便说了,她的身子很难再有孕了,她本想着这一辈子便有个女儿在身边作伴,也是件不错的事,可谁知,筠婵竟成了那个要被送去和亲的公主,往后大半辈子,便只能待在那梵国,别父离母,叫她如何不难受?
可是生在皇家,做了公主,似乎便生来就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她自己曾经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还未和亲,国家便亡了,秦渊将她救回来,让她做了东宫的沈夫人,后又当了沈嫔,贤妃,她一直毕恭毕敬,恪尽职守,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奉,到头来,她的女儿,还是逃不过和亲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