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谄媚？”苏锦棠的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笑意，“如若今天嫁去梵国的是本宫的二公主，谄媚的是不是就是你贤贵妃了？大家都是这宫中的苦命人，讨得陛下开心才是真正要紧的事情，你贤贵妃，背后做过的脏事又何曾少了？”

“我？我一直受太后宠爱，陛下也敬重我，我何曾像你苏锦棠？”沈絮烟说这话的时候，呼气却已然不顺当起来。

“当年害死月见的究竟是谁，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苏锦棠说着便压低了声音，“你算计得很好，你让本宫因为月见之死差点伤心过度，失去了当时的孩子，却也算计得当时的江侧妃，现在的元贵妃，许久都不得陛下宠爱。”

“还有在青雀宫里，你诬陷本宫与颜卿尘有染，还有......”

“够了！”沈絮烟大声道，“我若不算计，在这深宫之中怎么过活得下去，你若是在我这个位置上，必然是少不得这些。”

“这些都算是轻的，只是你还记得云嫔吗，从前住在你这青雀宫偏殿的一个女子，她本就是个不得宠的，有幸能有了陛下的皇子，还未能让陛下知道，她的侍女便来悄悄告诉本宫，你暗中派人害得她受惊滑胎，之后她郁郁而终，陛下自是想不起来云嫔这个人，可是陛下膝下子嗣绵薄，你又害得他少了一位皇子。”

这话语掷地有声，让沈絮烟这样素来冷静的人都震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当时本宫早已是摄六宫事的容贵妃，你在人前是陛下和太后都喜爱的贤妃，人人都对你报以敬重之心，可是人后呢，你这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云嫔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来索你的命吗？”

“我既是敢做的出这样的事情，便不怕什么，我处处小心谨慎，我为着能够一直在陛下身边侍奉，我替他照顾太后，我没有你这样得宠，更没有元贵妃这样在朝中可以依附的母家，我不靠自己，又能靠谁呢？”沈絮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杀意甚至让苏锦棠都为之胆寒。

“再说说今日的事吧，本宫知道这事情是你做的，但是本宫不会去告诉圣上，因着让筠婵远嫁的旨意一早便是陛下自己裁定的，眼下陛下心情也很是不悦，只是你贤贵妃，你以为你能算计得到我，可是你怕是不知道陛下比本宫还要心机深沉，本宫能想到是你，陛下未必想不到。”

“如你苏锦棠所说，我都是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了，陛下早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沈絮烟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事情了，她唯一的女儿都已经远嫁了，她早已是孑然一身，无所畏惧了。

“来世便不要在皇家了，你也是，我也是。”苏锦棠留下这句话，便缓缓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沈絮烟笑了，笑得无比释然，仿佛是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所想，如今倒也算是来去无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