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可攀,那该适合什么样的人家?”高不可攀这词一出,明德帝就知道这桩亲事成不了了。
“皇家公主之事自是由陛下决定,老臣不敢妄议,只是陛下提及了此事,让老臣想起来了一些往事,望陛下不要怪罪。”
“但说无妨。”
“京中人人都说平南王与平南王妃伉俪情深,是京中贵妇最羡艳的一对夫妻。可哲儿年少时的事想必陛下也有所耳闻。”
老王爷长长舒了一口气,“哲儿或许是一名合格的王爷,合格的父亲,可他却不是一名合格的丈夫。”
平南王虽给了平南王妃最大的体面,后宅中最大的权利,可他与平南王妃却是真正的相敬如宾,若不是平南王妃用了手段,怕是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平南王梁哲年少时曾经遇到一位平民女子,还是位孤女,但当时老平南王已经为他定下晏家的姑娘了,奈何平南王死活不娶,带着那名女子偷偷离了京,隐姓埋名,藏于山野中。
老平南王遍寻不到,为此还惊动了锦麟卫,当今也就知道了,只是感慨,平南王府竟又出了名情种,连世子之位都不要了。
一年之后,平南王回来了,被关在了祠堂一月有余,后来便娶了现在的王妃。当年梁哲的事被老平南王隐藏的很好,除了惊动了锦麟卫,京中的人谁也不知,只以为他去军营历练了。
“这婚姻是儿女一辈子的大事,倘若没有选好,苦的也不只是一人,老臣没有女儿,倘若有一个女儿,必会为她寻一个视她为珍宝的人。”
老平南王言辞恳切,“这只是老臣的愚见,陛下莫要放在心上。”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明德帝又怎么会不明白?
纵使长乐公主心仪梁禅,可梁禅心里没有她,她就是贵为公主,将来梁禅能给她最大的体面也就是尊重,就像平南王夫妇一样,可大公主的性子又怎么会罢休,免不了要成为一对怨偶。
而且王府世子都是自小开始培养,尚了公主就不得再碰兵权,谁能甘心?
明德帝一笑,“爱卿如此推心置腹,朕怎么会不明白,罢了罢了。”
诚然,老平南王是很了解当今陛下,他若是顾左右而言他,没准会惹陛下不快,可要是将事实摆开来说,陛下还会觉得他坦诚。
“你家世子与武靖王家的郡主……”
老平南王俯身道:“老臣老啦,管不了孩子了,只希望他不要和父王一样就行。”
明德帝呵呵笑了两声,“世子还小啊,爱卿不要太苛责了。”
在他心里,平南王就是一个情种,锦麟卫回报,到现在每年还都会出京一趟,去祭奠当年的那位红颜。看来这位世子又要步他父王的后辙,为情所困的人将来会有多大成就呢?
老平南王从福宁殿出来后,直了直腰板,缓步往宫外走去。他刚走不久,明德帝就让人去请了皇后。
“平南王世子无意尚公主,芷儿的婚事你再寻寻其他好的人家。”
皇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他们竟敢抗旨吗?”还是,还是陛下压根就没有好好为自己的女儿考虑。
“朕就没有下旨,平南王府是开国功臣,为太祖打天下的异姓王,朕怎好强行下旨?”
皇后心底一沉,她不甘心的继续说道:“陛下,芷儿可是你唯一的嫡女,贵为大雍最尊贵的公主,难道就连选择自己夫婿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话音刚落,明德帝脸色变了,他抬眼看向皇后,眼底的笑意复杂难辨。
“皇后真的是为芷儿打算的吗?平南王世子无意芷儿,皇后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