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身穿红色朝服,却总是无动于衷的面露难色,她的面上瞬间来气,指着他们便怒道:“你们都给本公主退到一边去!”
姜卿言掀开清透的幔帐,瞧见谢南正推搡太医们离开,阻止道:“南儿,不得无礼!快让太医们瞧瞧小北的病情?”
谢南冷冷的讪笑一声,目光直直的看向太医们,声色傲慢:“他们能瞧出什么东西?若他们真的管用,这宫里还能死得了那么多人?也不知晓他们是吃着谁的俸禄,为谁做事!”
姜卿言明白谢南意有所指。
他们几人的母妃,都是被太医们确诊为无力回天!
虽然生孩子是女人的劫数,但哪里会这么凑巧的都死了,这一切只代表着这些太医受命于人,有心要人去死!
谢南并不相信他们。
“你们出去!”
谢西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像只纯良的小白兔,总是低眉顺眼的窝在谢南身后,活似个谨小慎微的怕事主。
但是此刻的声音浑然有力,老沉得让人觉得特别有力量。
姜卿言见谢西推着轮椅上前,手指搭上谢北的脉搏,凝脂雪色的面容清静的很,视线透露冷冷的幽光,却见不到过多的波澜,淡淡的道:“怪!”
“怎么了?”
谢南跟着紧张,“你昨日不是说阿北……很快便要好了吗?”
谢西没有理会谢南的话,只是有条不紊的从腰间掏出包银针,在床榻上缓缓铺开,纤细的手指从中拔出一根,抬起手便准备往谢北的眉心扎过去。
“小西……住手!”
姜卿言吓得心跳漏了半拍,但是阻止已经为时晚了,谢西冷淡的眸光剜了过来,淬着寒冰的凉毒,又回眸继续拔出银针。
只见身边的几个太医瞠目结舌。
“微臣怎么没有想到先扎……印堂!”
姜卿言察觉到太医们的反映,明白过来谢西的这一针并不是胡闹,她那凝聚的眸光,全然像是一名行医多年的老医士。
“风门、肝俞、肾俞、三里。”
谢西出手逐一落点的位置,被太医们齐声念出。
几个老迂腐彼此对视,均觉收获颇多,年长的太医摸着他的白胡子,“四公主的针法实在是精准!老臣甚感佩服!”
谢北忽地抬高脖子,张开发紫的双唇,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表情渐渐的开始舒缓,胸口有略微的起伏。
姜卿言悬在胸口的焦虑,终于是软了下来。
谢西抬手擦了擦额头,尽管方才表现得淡定,但是也冒了不少的冷汗。
几位太医看着谢西转过身,迎面便撞见谢西冷淡的眸光,迟迟道不出哽在喉头的话。
他们的目光均带着求贤若渴的喜意,方才还在商榷谁来收谢西为徒!
但顾念着谢西是公主,且这医术许是不在他们之下?
兴许早有高人指点,并不是他们可以指教的。
太医们相顾后,和颜悦色的齐声问道:“四公主曾与何人习过医术?”
谢西看着面前投来的期待目光,脸上瞬间切至一副紧张无措的模样,茫然的视线里皆是胆怯的慌乱游走,忽地压低脑袋,声音里天真惊愕。
“方才……我做的可是对的?”
众人:“……”
“我并没有学习过医术,只是在藏金阁里偶然间翻到……这般好像能治痫症!也是情急之下便斗胆一试……当真有效吗?”
谢西继续探出懵懂的目光,让人很快便相信了她的话。
毕竟童言稚语少有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