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夸赞萧十三少年有成,而姜卿言却面色凝重,萧十三少并不是她要寻的人,此人年仅十七,身寸勉强六尺半,同她的“凤君”相比差距太大了。
“凤君”,可是修八尺有余。
而谢珩的那“腚子”,她也看过了,上头没有生着那朵红梅的烙印。
姜卿言的眉心困锁,忽而觉得前世所见的那一幕,许是幻想吧!
毕竟人都死了——
怎么可能看见那么多真实的事情?
她的“凤君”应该离开了,彻底死在她死去的那天,一个“残足盲眼”的人,不可能逃得出周王宫布下的层层枷锁,即使有她差遣的人暗里相助……
“啊——”
姜卿言在街上想着事情,身子竟不觉的往前撞了个满怀,脑袋磕在对方结实的胸膛,倒是不觉疼,只是目光向上挪,迎面收入了那芝兰玉树的模样。
——是傅宣。
她快速的向后撤了一步。
身上还穿着大一号的红棕色朝服,是从徐遥礼那里借来的,不得不说徐遥礼对她真的是有求必应。
她想做的,都不需过多的问,只用表现一下为难的支吾,对方便能很快的猜出来,而且将东西给她快速备齐。
傅宣的那双眸光很是澄澈,往日的事情又渐渐明晰起来,突然想到他那张泪雨滂沱的脸庞,便是在这条街上追逐着她的花轿,不断的嘶吼出她的名字。
他倒在大雨淅沥的泥泞中,满脸的狼狈,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可怜。
姜卿言全然记起来了,也是这两日听了太多白芷的絮叨,也看见了姜姒在面对她时的视线躲闪。
姜姒多年来许是很愧疚,似乎是她拆散了姜卿言的姻缘。
三年前,姜盈袖主动的退出金銮殿,姜卿言陪同新帝登上祭坛,向四海臣民祈祷上苍,为萧家满门立碑哀悼,并宣告谢珩始更朝代,正式掌权。
那日,姜卿言在人群中遥遥相望,对上了这双同样澄明的眸子,对方痴痴、怔怔的看向她,但是她很快收容了眸光。
这毕竟是她少年时,便看光了身子的男人。
傅宣时常爬在隔壁院墙冲她丢石子,意图引起她的注意,而她以为是对方恶意寻衅,毫不示弱的抓起更大的一把,直接冲上大树,扔回少年的身上。
每次少年都败给了她!
姜卿言看着隔壁尚书夫人一贯的端庄娴静,但也按捺不住怒火的来他们府上寻说法,她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
但也只是觉得罢了,毕竟家里可没有准备把她培养成闺秀!
“阿卿——”
终于可以在宫外名正言顺的唤她。
傅宣的唇角溢出满足的笑。
可是姜卿言对此却是冷冰冰的脸色,从前她在宫里没有想到这桩事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知晓了,也明白了始末,她还是很懂得避险的。
这对姜、傅两家都好。
姜卿言用手挡在额头,希望旁人不要认出来,但是很快被男人伸上前来的手给拨开,一双晶莹的玛瑙眸子,对上男人那清朗霁月的脸庞。
她的面色略显尴尬,“傅宣,你不该这般唤我的!”
“可是——”
“我从前都是这般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