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也忒不顾尊卑!”
姜卿言看着谢珩一本正经的严肃,突而笑了起来,“若我在意尊卑……那皇上可还有知己吗?”
而且论起尊卑,这“毛头小子”得按照规矩称她一声姨奶奶。
这姜盈袖都是她的后辈,更别说这谢珩了。
姜卿言盈盈浅笑的兀自离开,回眸看向呆在原地的谢珩,又笑得温和,“我可是发现了你的秘密……不过!你可别为你那不足轻重的秘密,杀我灭口!”
“难免不会哦!”
“那看来我得要时刻堤防了。”
姜卿言步离时,月牙一般弯的眼睛眯起,眨动时像是盛了九天银河的水,那么温婉动人,给人一种致命的沦陷。
***
“皇上——”
“你身上怎么了?”
徐遥礼看着谢珩回宫时,头发湿漉漉的,像是跌入了湖中,但是他的衣服又是那么的干净,这男人的唇角上染着不消的笑容,像是做了很满足的事情。
他看着谢珩手里握着两枚湿透的鹿形河灯,诧异道:“陛下,又去放河灯了?”
明明在回宫后,谢珩言语了他不再会去放河灯。
似乎他已经没有要许的心愿。
谢珩此刻像是个傻子,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对上徐遥礼诧异的眸光时,他点了点脑袋,笑着道:“去还愿的!”
“还愿?”
“嗯——”
谢珩短促的话音刚落,徐遥礼站在身后,看着谢珩急匆匆的步入殿内,谢珩的头发上还沾染御河里的桁草。
徐遥礼的手指暗自握紧,眉头里不安的生出些许躁怒。
他今日听闻有人传言,谢珩与姜卿言携手在宫里漫步雨间,两人的模样恩爱无比,谢珩将伞面侧向姜卿言,眸光里温柔旖旎,好是宠幸。
那时,他还在想谢珩为何在下朝路上匆匆的甩了他,原是他看到的那抹黑影,在雨里仓皇的女人是姜卿言。
徐遥礼的眉头紧蹙,他为何又错过了呢?
他的眸子猩红一片,唇角冷冷的勾着狠厉,攥紧拳头,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掐出殷红的血来,同时喃喃自语。
“不会的……这一回,我绝不会让你喜欢上任何人!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谢珩独坐在桌前,看着灯光下映照的两盏熄灭了的河灯。
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温暖的弧度。
他的目光对着视线里的焦距,有些酸涩,但大抵是快乐的,他看着被水冲糊了的字,依稀能辨出两个名字。
一个是“凤君”,另一个写着“谢珩。”
谢珩沉沉看着,将手肘支在桌面上,掩面忍住胸口窒闷的情绪,将眼角的湿润生生的用撑开的视线夹在眼眶,最终他低哑的声音,无法自控。
“凤卿元……你这个傻女人!”
门外一盏杯,落地。
徐遥礼目光忽而怔住,同时不顾地上的碎瓷片,狼狈的逃走。
他站在殿外,看着远处的月光,冷冷吸着寒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不断的重复着,动作愈加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