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我还没有等到我的阿撷,变成我呢?”
那一日他在密室里,面色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皇兄一直都在希望将皇位让给他,让他跟着萧老将军,一方面是保护他,另一方面是让他学得自我保护的本领。
兄长自幼也是跟着萧老将军习武。
之后还会让他变得更加像兄长。
一旦这北魏变天了,百姓也不会太过恐慌。
他也是那日在皇兄身上看见,许多东西,是他用一生都超越不了的,比如为君的仁心,未雨绸缪的准备,以及那种永远平静的气度。
在密室里,皇兄一日日的接受着国师的照拂,开始病情好转,他也一日日的开始接受成为帝王的训练,为了让兄长安下心思。
他在药浴里,将身上的伤痕皆数洗濯干净。
一池又一池的血水,流向地宫之外,将他身上的皮肤换了一层,身上在周王宫里所遭受的伤痕,都在彻骨之痛后洗涤平整,好像真的和兄长变得一样了。
但是他固执的不让人动他的屁股。
那里有他此生都不想洗去的痕迹,是他与她相处过的真实。
谢珩此时伸手摸着大腿,那里每日都抹着“珍珠粉”,用以覆盖表层,若是擦去,会浅浅的露出下面的红梅花痕。
“珍珠粉”遇水就化。
但是平日里并不影响他和兄长一样的干净。
目光再次落在谢南的脖子上。
他忽而唇角露着笑容。
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毛笔,蘸着朱丹调制的颜色,他的眉头蹙起,思索着她往日认真的模样,一点又一点的勾画出那朵红梅的模样。
这图案就像是烙印在他的心坎,不需要再多望上一眼,便能清晰的模仿出来。
他温热的手掌握住谢南的肩膀,小姑娘在睡梦里很是安详,以至于他的笔触也没有一丝的紊乱,最终红砂在她的脖子上游走,上到耳骨,下至肩胛。
终于成了完美的图样。
姜卿言的眼睛被红烛所照耀,缓缓的睁开来,眼前的画面,便是男人正面色平和的,眸子甚是清亮的,将那朵红梅花勾描出让她心脏发憷的模样。
不可思议。
她的心口颤动了两下。
但是姜卿言紧咬住薄唇,控制着自己惊讶,她的眉头微微蹙动,总觉得那种诡异的感觉愈加的明显。
分明谢珩不是他,为什么他总是做出让她错愕的动作?
难道又是她的心魔作祟?
当年的萍水相逢,终究是让她意乱神迷,隔了八年,依旧只为这么一个白眼狼心动。
她骨子里学的狠毒,以及冷硬……
到底去了哪里?
在此刻她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女人,也坚定了她真的不能在这里久留,她不能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生得像,会做些古怪的举动,让她偏离了心侧。
谢珩是可怜人。
她也是。
两个可怜人是不爱被束缚在一起的,至少对彼此都是不公平的。
姜卿言闭合双眼,就全当是一个梦,也许就真的是梦吧!
谢珩也没有发现,在他专注的那刻里,姜卿言一直在他的身后,打量着他的模样,甚至有一刻居然沉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