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似乎特别漫长,一一的睡眠一向很浅,折腾了大半夜,到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绿阴端着洗漱用品进来的时候,被一一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了一跳,就见小丫头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小声说道:“小姐,洗把脸吧,兴许会舒服点。”
一一却是不动,一双细长的眼睛如狐狸般静静地眯着,透过清澈的水面似乎看的很远。昨天晚上她一个人逃走,并非是无情无义没有良心,而是她知道,以那个人的功力是完全可以逃脱的,当然,说这些也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开罪,她陆一一,对事只分喜欢和不喜欢,鸡鸣狗盗还是路见不平,那要看她的心情。她只是想说一个事实,那个男人武艺如此之精,他到底是谁?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赌场里的人称他爷,而那个杀手却称他主上,这两种称呼一正一邪,就如他的人一般,非冷非热,非官非民。
昨天晚上李漠问她是否看到眉稍带疤的男人,她本可以说实话,反正自己在他们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不知为何,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说出去。一一摇摇头,许是见他三翻两次救她,不想欠他的情吧。对,一定是这样。
傍晚的时候,一一无聊地躺在葡萄树底下,夕阳的余辉斜斜的从西方洒下,穿过密密麻麻的五指树叶碎成一圈圈橙色的光晕,温柔地落在一一淡蓝色的薄纱裙上,像是一只只盛开的向日葵,无处不昭显着她的阳光之气。
一一翘着二郎腿,一只脚在空中休闲地晃动着,口中吹着不知名的流行歌曲的调子,很是惬意。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如今终于有空闲了下来,她也乐得轻松。
绿阳一早就被她吩咐了出去,银号的店铺虽然已经租到了,但是总需要找人打理一翻。最重要的是要宣传,张贴告示是免不了的,尽管百姓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是总要让他们知道有银号这回事。至于客户……
一一厚厚的嘴唇微挑,细长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狭缝,邪邪地笑了起来,脑海里迅速运转着接下来的对策。
绿阴从门外小跑着进了院子,满头是汗的跑到一一面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姐,不好了,老爷今天早上上完早朝之后真的和诸葛老爷提了你和诸葛先生的亲事,哪知,诸葛老爷竟然一口答应了,还说什么……说什么来着,哦,说这门亲事是诸葛府求之不得的,现在已经和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一一一愣,顿时从躺椅上跳了下来,眼睛圆睁,大声说道:“什么?”
“现在媒婆还在府上呢!听前院管事的说,光聘礼就一百多大箱,老爷和夫人现在都笑的都合不拢嘴。”
“那诸葛夜是什么态度?难道他也点头答应了?”一一简直要暴血管而死,紧张兮兮地看着绿阴咽了咽口水,那样子,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找他们评理。
“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诸葛先生一向对长辈言听计从,奴婢恐怕……恐怕他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靠!她要怎么办?每天对着一个凡事之乎者也循规蹈矩的男人,同床共枕,同桌共餐?Oh,god!她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踏入坟墓!
“小姐,小姐?”绿阴抬着头,疑惑地看着一一千变万化的表情,小声说道:“老爷让你去一趟,诸葛老爷和诸葛先生还在前厅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