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兴奋地站在一边,看着一大帮人围着两个人痛打,特别是之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新人,似乎终于找到了解气和立功的机会,打的非常卖命,恨不得抽了他们的筋,扒了他们的皮。而其他人,有的怕功劳被别人抢去,有的则怕两人如果不死,醒过来之后会像疯狗般乱咬,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还有的,只想练一下拳脚,松松筋骨,总之,各怀鬼胎,心思各异。
一一邪邪一笑,一帮小朋友居然不自量力地想跟她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她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黑的白的在她眼里通通都是狗屁!戴上有色眼镜以后,一切还不都是一个颜色?
哭天恸地的惨叫声嘶喊声冲斥着整个牢房,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向这边,起哄地叫着:“打的好,打的好!”他们仿佛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激烈的场面了,一边说一边鼓掌,个个面红耳赤,摩拳擦掌,恨不得也加入进去。
狱卒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司通见惯,并不过来阻止,像没听见一般,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站在门口聊天。一一隔着长长的甬道看向他们,心想,他们一定以为那哭声是她的吧,因此才有意放纵他们为所欲为。
牢房里只有一扇天窗,很小,只有脑袋大,有淡淡的月光顺着窗棱泻进来,洒下一方银白。
一切归于平静,打人的打累了,气喘吁吁地靠墙坐着,被打的已经昏迷,除了心口还在起伏以外,和死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一一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眼睛如狐狸般细细地扫视了一圈,对四周的情况大概了解之后,她才在心底暗暗计划着逃生方法。
天际越来越黑,牢房里只能听到男人的打呼声,偶尔有嘤嘤的抽泣声传来,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便戛然而止。窗外,有夏虫的嘶鸣声,莺莺燕燕传来,一一却听的舒心,并不觉得聒噪难安。
所有人都睡下了,那个猪头老大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她,她是谁,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便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话,想来,他老婆也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一一眼睛半眯着,慢慢从衣襟里掏出一只金色匕首,这还是上次在逍遥谷的时候从北彊人手里夺来的,并不是为了留着作记念,而是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出足够的银子,所以她才随身携带,以防好运上门。没想到现在倒是帮了她的忙。
一一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把匕首的尖端轻轻塞进铜锁里,只听咔的一声,铁链如长蛇般,准确无误地掉进她的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打开牢门,慢慢走出,一一转身又将它锁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女子一笑,眼睛如一勾弯月,看不到里面的眼白。潥朝不愧是六国之首,能人异世果然很多,连如此牢固的锁链都能制造出来,难怪别人会虎视眈眈。只是,这种东西只能骗骗那些自命不凡的庸人,高科技时代的密码锁对于她来说尚且小儿科,更别提这堆废铜烂铁了。
偌大的牢房内只点了两盏灯,灯芯摇摇曳曳,洒下一片昏黄。一一脚步极轻,身如灵狐,从一个暗处躲进另一个暗处。一切都很顺利,当她走到大门边的时候,前后也只花了五秒钟的时间。她躲在黑暗的墙角,轻轻吐了口气,刚想起身,甬道的另一头却传来了一声叫喊:“牢头,牢头,给口水喝。”
一一心下一惊,手指暗暗握紧匕首,眼内锋芒毕露,心里却在暗骂,这个该死的家伙,等她得空了,非得把他扔进河里喝个够!
哪知,狱卒却像死人一样,依然呼打成雷,那人却并不死心,又叫了几声,惹的整个牢房里怨天载道。一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许是维持那个姿势太久了,后背已经微微冒汗,连手心里也浸出水来。
“牢头,牢头,给口水喝。”喊声再次响起。
狱卒如僵尸般猛地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他妈的,敢搅老子好梦,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罢,便向墙边走去,想拿皮鞭。许是刚睡醒,眼睛不太灵光,他看到一一,疑惑地问:“你站在这干吗?”下一刻,男人突然明白了过来,眼睛蓦然睁大,只感觉胸口一痛,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现在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一一走到门边,顺着细缝,刚想伸下匕首,突然,一把银色寒剑从外面轻轻伸了进来,削铁如泥,轻而易举地便将锁练划开。一一眉头紧锁,来不及多想,瞬间躲进黑暗的角落。这个时候,是谁不声不响地来牢房?干什么?而且,看样子一定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否则,又怎会这般小心翼翼?一一大脑快速运转,莫非是那十公主?又不太可能,一一看的出来,她那样的人,是绝不可能把她这个无名小卒放在眼里的。
那会是谁呢?
玄铁大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打开,同时伴随着一波银白直直地洒了进来。来人背光,剪下一片长长的暗影,落在一一前方不远处。突然,有狱卒昏昏醒来,一一一惊,也不敢随便动手,却在迟疑的瞬间,看到那名狱卒再次倒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缺口,一一甚至不知道,来人是用什么武器杀人于无形,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同样地不想惊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