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赫的到来,绝不是偶然,早上她才被豫王救了下来,傍晚他的马车就到了。显然,那群黑衣人是他派来的。
一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步,以刀剑相向。这,似乎比想象中快的多。
豫王的身影消失在角门,一一一动不动地坐在长廊的台阶上,失神的发呆。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杨松站在门外,一双锐目紧紧盯着冷落的门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等他了。
豫王两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看见杨松,脸上有着微微的诧异。
杨松冷笑,装的可真像啊。
耶赫优雅地坐在软榻上,品了一口茶,夕阳的余辉从敞开的门框里挤进来,悉悉落落地洒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修长的剪影。忽来的阴暗,他转脸,就见豫王背着手站在那里,见到他,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什么风又把你吹回来?”
早上,他可是刚来过的。
“皇叔。”耶赫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今天的事还请皇叔不要挂在心上,是侄儿管教无方,特意来向您道歉的。”
豫王走过去,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太子言重了,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
“一一生性好动,前几天和侄儿斗了几句嘴就离家出走了,临走前一件衣服一点银两也没带,侄儿还担心她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幸亏皇叔收留了她。也好,就让她在这多呆几天,等气消了侄儿再来接她回宫。”耶赫脸上带着一派的笑,“杨松,把王妃的衣拿拿过来。”
杨松闻言,从外面拿进一个包裹,上面还散发着女孩家的香味。
“皇叔,这几天就有劳你了,这些都是一一平时喜欢穿的衣服,请你转交给她,就说侄儿已经来过,希望她早点消气。”耶赫说完,一甩袍角便转身离去。
豫王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笑了一声,皇叔。
出了豫王府,杨松不明白,虽然知道主子做事一向有主张,可他还是问出了口,“殿下,属下不明白。”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为什么不直接向他要人是吗?”男人走在前面,一身锦衣华服,虽然尊贵,却有着说不出来的落漠,“杨松,你把豫王想的太简单了。”
既然他敢露面,就不会怕他上门要人,这一点,他和他都心照不宣。
燕无痕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整天都闹着要起来,可在一一强势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在半个月后才忍无可忍地跳了下来。
一一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他正撩拔着手臂上的白布,她顿时犹如一只暴怒的母老虎,用训孩子的口气批评这个高大的男人,“谁让你自作主张了?御医是怎么说的,你是忘了还是不长记性?”说完之后,还不忘敲了下男人的脑门。
一向众星捧月的潥朝皇子,只觉得胸腔内一阵气闷,脸上布满了黑线条,这个女人,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脾气这么臭呢!以后娶进门,还得了?
一一拧干毛巾,刚想为他擦脸,男人回过神,耳根火辣辣地滚烫,他赶紧推开,吱吱唔唔地说:“我,我自己来。”
一一斜了他一眼,小声低咕:“假正经。”
燕无痕还不忘背过去,他的脸,已经红的不像样,他才不想被她笑话!
“燕无痕,你什么时候回去?”这么长时间潥朝都没有动静,这太不合常理。
她和燕无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潥皇再怎么冷血无情,可她当初被耶赫选做王妃,不就是代表着和亲之意吗?再说,燕无双是他的儿子,她不相信,潥皇真的可以做到六亲不认。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潥朝一定出事了,而且,是一件天大的事。
燕无痕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这个问题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想。父皇曾对他们十几个兄弟说,男儿当以国家为大,儿女私情是小,那些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荣华富贵,抛弃权利地位的男人,都是傻瓜。
“我等你和我一起回去。”男人转过身,手臂还没有全愈,扶着她的肩膀就显得笨拙。
一一抬头望进男人漆黑的深潭里,嘴角慢慢上扬,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门口传来一声干咳,燕无痕赶紧把手移开,由于用力太猛,挣痛了伤口,顿时有细细的血丝溢了出来。
一一皱了下眉头,赶紧扶他坐下,“做事就不能小心点吗?笨手笨脚的。”
豫王轻笑一声,看了一眼椅子上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男人,心生取笑之意,“吴王真有福气啊,这以后就不愁人生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