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司徒盈袖信服,沈咏洁将她童年那个王家小伙伴的事,一五一十对司徒盈袖说了,只是隐去了真实姓名。
司徒盈袖听得目瞪口呆,用手捂着胸口,恶狠狠地道:“娘!我不怕!如果有男人胆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亲手打死他!”
她可不是弱质女流,她有功夫在身!
沈咏洁说着又笑了,道:“其实啊,娘也是白嘱咐你。咱们家里这么多丫鬟婆子,不管你走到哪里,她们都会跟着你,就连见自家亲戚都不例外,娘放心得很。”一边说,一边安抚司徒盈袖的情绪,免得把她吓坏了。
司徒盈袖明白娘的心意,跟娘又说了一会儿话,等管事婆子要进来回事的时候,才告辞离去,回到自己的至贵堂。
她在屋里坐着嫌闷,一个人走到至贵堂后院的藤萝架下坐着,看着港湾对面的那座小山出神。
刚才沈咏洁的话,对她很是震撼。
但是她想来想去,依然认为师父是例外。
如果师父真的是那种人面兽心的男人,根本用不着教她这么多事情,更用不着总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
而昨夜带着她去白塔大狱,解除她的心结,更是让她感激涕零。
重新给了她新生的人,就算要把这一切再拿走,她也毫无怨言。
……
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初一,也是元宏帝的万寿节。
这一天,东元国举国上下张灯结彩,欢庆陛下的生辰。
东元国的京城打扮得尤其漂亮。
每条主要街道两边的树干上都披了红绸,挂了红灯笼。
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象征长命百岁的萱草和万年青,还有一长串五福小荷包。
今天陛下生辰,要普天同庆,晚上会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放焰火。
司徒盈袖打算带着弟弟司徒晨磊去看焰火,因此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车马,还有在车上吃喝玩乐的东西,务必要占据最好的位置,跟弟弟和娘亲好好过一个万寿节。
沈咏洁没有阻拦,反而给她出了很多主意,甚至鼓励她去元宏帝要出现的西城门去凑热闹。
司徒盈袖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笑着问司徒晨磊:“小磊,你想去哪个门?东南西北四个门任选。”
司徒晨磊听娘说西城门的焰火是最好看的,马上道:“西城门!当然是西城门!”
司徒盈袖笑着应了,对沈咏洁道:“娘,那我先去西门看看。”
沈咏洁点点头,“早去早回。”
她要早些出去,才能在西城门那边占一个停车的好位置。
东元国京城讲究的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他们司徒家住在东城区,不像那些达官贵人,直接就住在西城区,在自己家院子里的高台上就可以看见焰火,不用出去跟老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司徒盈袖他们只是皇商,想去西城门看焰火,就得一早去占位置。
又因为陛下要去西城门,因此西城坊区那边一大早就设了关卡,为了控制人流,需要主人家出面去占位置,一般下人都没法进去。
司徒盈袖起了个大早,匆匆套了件雀金呢天马皮大氅,抱着手炉,坐着大车往西城区行去。
半路上,正好遇到谢东篱骑马过来。
看见是司徒府的大车,跟着谢东篱的小厮阿顺忙过来打招呼,“请问是司徒府的车吗?”
司徒盈袖从大车里探出头,见是阿顺,先对他笑了笑,才道:“阿顺,你要去哪里?你主子呢?”
阿顺嘻嘻一笑,不好意思说,只朝身后指了指,“我们五爷在那边呢。”
司徒盈袖抬眼看去,见谢东篱在街角勒马而立,披着一件莲青色斗篷,面色苍白,眸光冷凝,瘦了很多的样子,忙朝他招手:“谢大人!”又要掀开车帘下车。
自从上次谢东篱在她家突然不告而别,她已经有十来天没有见过他了。
谢东篱本来不想理睬司徒盈袖,但是又做不到熟视无睹地从她身边走过。
况且他今日出门,说是随便逛逛,但是逛着逛着就走到往司徒府去的路上,已经被阿顺臊眉耷眼看了好几次,他脸上也有些过不去。
不过司徒盈袖主动跟他打招呼,又要下车来跟他说话,谢东篱脸色方好了些,忙策马过去,冷冷地道:“别下车,外面冷。”
司徒盈袖刚掀了一半的车帘,闻言放又不是,掀又不是,尴尬了一瞬,讪笑着道:“谢大人,真是巧。”
谢东篱点点头,漠然道:“我要去丞相阁。”说着,看向前方的路,也不看司徒盈袖,自顾自问道:“你要去哪儿?”
司徒盈袖看了看前方,暗道丞相阁怎么是那边?走反了吧?忙给谢东篱指路:“谢大人,丞相阁不在那边,在这边。”她往谢东篱的后方指过去。
谢东篱眯了眯眼,不再说话,勒转马头,往后方转身就走。
司徒盈袖摇摇头,暗忖脾气还是这么大……一大早上,跟吃了炮仗一样,好好说句话会死啊……
一边腹诽,一边命车夫快点往前赶,等晚了就抢不到停车看焰火的好位置了。
谢东篱策马绕大街跑了一圈,又从街的另一边绕了回来,依然走在司徒盈袖大车旁边,冷冷问道:”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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