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忙叫道:“同心、同运!快进来!”
刘同运和谢同心忙赶进来,扑倒在陆瑞兰床前。
谢东篱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这母子三人。
他刚出去,就看见刘东义满身酒气地赶了进来,一脸骇然道:“瑞兰她怎么来?!”
“大表哥快进去见大表嫂最后一面吧。”谢东篱指了指后堂。
刘东义没有多说话,一头扎了进去,咣当一声关上门。
盈袖走到谢东篱身边,握住他的手,“大表嫂怎样了?”
“已经不行了。”谢东篱闭了闭眼,“咱们回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盈袖应了,和谢东篱一起告辞离去。
他们把盛琉璃和阿颜的偶人骨架也带走了,刚走到陆家大门口,就听见云板响了八下,这是家里的老人过世的消息。
谢东篱回头看了一眼,“陆太夫人过世了。”
等他们上了大车,陆家又传来七声云板,这……大概就是陆瑞兰过世了吧。
盈袖轻轻叹了一口气。
人死如灯灭,她也不想再追究她当初给她的种种难堪了。
谢东篱握着她的手,在马车上就对她说陆瑞兰临死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关于她做的那个梦……
盈袖倒抽一口凉气,“原来祖神也在里面插了一杠子!”
谢东篱点点头,悄声道:“这事我也就能跟你说,只有你明白是怎么回事。”
盈袖给谢东篱整整裘皮袍子领子上的狐毛出锋,柔声道:“我当然知道,况且就算没有祖神,今儿大表嫂也伤不了我。只能说我跟大表嫂没有做亲戚的缘份。”
谢东篱将她的手按在胸前,沉吟道:“你上次说,祖神已经逃离了祖地,你说,它会去哪里?”
盈袖想了想,“这我不知道,但是我晓得,它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它的那个晶石,而你知道,那晶石已经化作紫琉璃,跟我的魂魄连在一起。——总之,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谢东篱心里一紧,将盈袖的头揽入怀里,“肯定是有你没它。它算什么东西,当初就斗不过我们,我看现在它又拿什么来跟我们斗!”
当然,话是这么说,这是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是具体怎么做,还是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祖神那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盈袖有它要的晶石能量,它时刻想的就是弄死盈袖,或者占据她的躯体,吸收她的紫琉璃……
谢东篱定定地看着盈袖,目光幽深晦涩,如暗夜的大海,深沉得望不到边际。
盈袖淡淡地道:“你别看我,祖神根本不可能占据我的身体。它甚至都不敢靠近我,所以它只有等我死亡的那一刹那,来夺取紫琉璃。那时候是我的魂魄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它唯一的机会。”
谢东篱的目光投向远方,眉头拧了起来,“所以它还是要消灭我们。”
“嗯,有你在,它也不可能有半分便宜可占。”盈袖笑了笑,“所以呢,夫君大人,这个天下,你不打,别人也是要打的……”
谢东篱若有所思,唇边渐渐绽开一个微笑。
月光透过车窗映了进来,照在他的侧颜上,他的面容比月光还要美得惊心动魄。
盈袖伸手轻抚他的面颊,仰头亲吻他的下颌,低声道:“我和元宝都要靠你呢,到底要怎样才能灭掉祖神,你有法子了吗?”
谢东篱低头握住她纤白的手指,一根根放入嘴里亲吻,“如果它不现身,我暂时还没有法子。所以,我们只有逼它现身。”
谁都知道,躲在暗处的敌人威胁更大。
盈袖嗯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相信谢东篱已经有了主意,但是这个主意,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为祖神在暗,他们在明,一旦消息走漏,再要挽回就更加困难了。
两人回到谢家,马上就去看元宝。
小元宝一整天没有看见爹娘,乖得很。
现在一看见爹娘回来了,立刻各种撒娇,一会儿要娘抱,吃娘的奶,吃完又要爹抱去换尿布。
盈袖和谢东篱在陆家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尚能应付自如,但是回到自己家,却被这小小的婴孩整得人仰马翻。
到元宝终于被哄得心满意足睡过去的时候,盈袖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咬着牙嘟哝道:“……祖神算什么玩意儿?它要敢上门,我就关门放元宝!准保折磨得它后悔被它娘生出来!”
“它娘?”谢东篱心里一动,但困意袭来,他也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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