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都是本宫娘家的亲戚,那……那……皇室的亲戚呢?”婉皇贵妃还不死心,“元晨磊、元盈袖,他们都是小公主的晚辈啊!”
“呵呵……婉皇贵妃,他们虽然没来,但是贺礼都送来了。”总管大太监已经不想说话了。
朽木不可雕也。
夹着尾巴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在生了儿子之后原形毕露了。
如果你要装就装一辈子,临到头了觉得自己有本钱嘚瑟了就开始瞎嘚瑟,真是害人害己。
总管大太监这一刻,只是深深同情玉皇子和小公主。
有个快要入土的父皇,还有个野心勃勃,但又没有什么家世本事的母妃,简直是催命符……
“送礼就行了?”婉皇贵妃想起谢东篱负手而立背对她的背影,心头就有一团火,“传本宫懿旨,让护国公主来宫里参加她小姑姑的满月礼!”
总管大太监在心里嗐了一声,一声不响,转身就走。
“大总管,你怎么走了?本宫要传旨,你没听见吗?”婉皇贵妃不是皇后,她的懿旨不能靠自己出内宫,必须要陛下的传旨加盖陛下的玉玺,才能传出去。
总管大太监哪里会帮她弄懿旨?
见婉皇贵妃追着问他,总管大太监不耐烦地回头,皱着眉头道:“娘娘,您收着些吧。如今您和陛下什么处境,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处境?”婉皇贵妃瞠目结舌,她还以为谢东篱答应给小公主办满月礼,就是示弱的意思,“难道不是陛下已经有法子钳制谢大丞相了吗?”
“哎哟我的娘娘啊!这话是您说的,可不关老奴的事!老奴还想多活几年!”总管大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忙四下看了看,“这宫里宫外,还是只听谢大丞相的。您刚才得罪了谢大丞相,只不过丢丢脸。但是如果得罪了谢夫人,您可是要丢命啊!”说着,总管大太监往自己脖子用手做了个划一刀的手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婉皇贵妃明白了总管大太监的意思,心里又难过,又酸苦,还有说不出的惆怅和憋屈,汇成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眼眶,眼看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她忙抬头看天,一个人在关雎宫偏殿前面的院子里站了许久,才慢慢地回到偏殿,脸色苍白地坐了下来。
“娘娘,您别生气,等陛下病好了,再收拾这些人也不迟。”婉皇贵妃的娘忙安慰她,“您现在只要把小皇子和小公主好好地带大,您就赢了。”
婉皇贵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举起酒杯,“别说这些事了,咱们吃酒。小公主的满月礼早过去三天了,今儿才办,也是她母妃无能……”说着,掩袖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谭家人见了,越发憎恨谢东篱,只觉得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跟前朝那些把持朝政,架空皇室的权臣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听见娘家人异口同声骂谢东篱,婉皇贵妃心里才好过一些。
她也不怕有人报给谢东篱听。
谢东篱还不至于为别人骂他几句就大开杀戒,这一点她还是有把握的。
谢东篱是权臣,本事大,并不昏庸,因此他们想反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婉皇贵妃吃了几杯酒,就觉得有些头晕,命人扶着她去后堂歇息,留下自己娘家人继续在偏殿吃酒。
她刚进去没多久,谭老夫人就带着两个丫鬟跟到后堂,问她道:“娘娘,您可歇着了?”
婉皇贵妃半靠在卧榻的大迎枕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没精打采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娘,有事吗?”
她知道谭老夫人没事不会追到后堂来的。
谭老夫人有些畏惧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眼神闪烁地道:“我没事,是这两人找你有事。”说着,往旁边让了一步,赶紧转身出去了。
婉皇贵妃愕然看着那两个丫鬟打扮的人,终于发现他们不是女人,而是两个男人假扮的!
“你们是谁?!怎么敢到宫里来?!”婉皇贵妃一下子紧张地站了起来,正要大叫,那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身形闪动,已经来到她身边,一手握住她的胳膊,一手堵住她的嘴,在她耳边笑道:“皇贵妃娘娘,我好不容易才能来给自己的小姑姑恭贺满月礼,您就不要这样不近人情吧?”
“你……你……你是元应佳?!”婉皇贵妃仔细看了一下扮成丫鬟的那个男人,这才认出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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