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快走,这雨太大了,恐怕这一带的江堤也保不住了,咱们要抓紧时间撤离。”一旁的水安拉着正乔装成普通灾民的水溶说道。
“为何这江堤如此不堪一击!朝廷每年拨了那么多银子作为加固修理长江中下游一带江堤的费用,就修成了这样吗?”水溶看着路上正在逃荒的百姓怒火冲天,难道真的是历代王朝官员都摆脱不了贪污受贿的事情吗?水溶看着千千万万流离失所的百姓心中万分的沉痛。他相信如果那个皇上表兄见到他的江山是这般景象一定比自己更加的气愤,尽管他的行为有的时候很荒唐,但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是以江山为重的,当年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点才推举他为皇帝,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将江南的大小官员重新彻查一番,还百姓一个公道。
“王爷快走!江堤已经开始决裂了,我们先往地势较高的位置跑,不然来不及了。”水安看着水溶还在犹豫,着急的拽着水溶就跑。水安可不想在江南出现什么状况,出门前王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若王爷出事了恐怕自己也要陪葬了。
“哄……”一声巨响,江堤终于承受不住河水的冲击,河水绵延不绝地吞噬着这片土地,一些还来不及逃脱的百姓便在这片汪洋中渐渐埋没,水溶和水安毕竟伸手不凡,这一瞬间二人便用轻功逃脱了这场劫难,浑身湿透的水溶坐在一个山洞中,烘烤着衣物,眼神空洞,似乎还在为这场灾难惋惜不已,水安从外面抱了很多柴火进来,但大都是湿漉漉的,他便将柴火放在一边烘烤。
“水安,我们出来多久了?”水溶说话的口气异常的平静。
“回王爷,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了,我没有给金陵捎上一封信,还不知道母妃和玉儿怎么在找我们。”水溶想到太妃已经年纪大了再也没有从前那样的骑着马狂奔的豪放,现在的太妃只要身体健康就已经别无他求了,想到黛玉那双布满泪珠的双眼,柔弱的身躯,不知道在这段时间怎么渡过的,自己不在身边再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她该是怎样的无助,一想到这些水溶的心就很痛很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您现在跟王府通信了,金陵就会知道王爷的行踪了,到时候王爷想要连根拔起这边的腐根可就难了,王妃是何等的聪慧之人,她岂能不理解王爷?”水安安慰到。其实水安心中也没底,那日在遇到了强盗之后王爷便设计让随从的将士们先行一步,又再三的叮嘱先行的将士们不可泄露北静王爷就是这次赈灾的督察官,况且这次江南之行都是在仓促中决定的,金陵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北静王爷是来了江南。这样的临时决定是在江南之行计划之外的,因为水溶一直坚信江南的这次水灾造成的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追根到底还是官府的工作没有做好,地方上的官员一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金陵一定还有人在后面掌舵,北静王爷的名号在金陵也是多少官员畏惧的,如果大张旗鼓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就会什么也查不出来无功而返。
“水安,你调查清楚了官府的粮仓里真的没有粮食了吗?”
“王爷,千真万确。我买通一个守门的士兵,他告诉我这些日子每天深夜都会有马车在粮库的小门偷运粮食,我也试着在小门附近监视,但都戒备森严我无法确定那些马车上面就是粮食,那日趁着运粮之际我偷偷在门外放了一把火,我趁乱混进粮库中才发现粮库中的粮食已所剩无几。”
“难怪那知府不愿开仓放粮,原来是仓库空了,好一个监守自盗,居然敢在外面说是朝廷的旨意不准开仓放粮。只怕这江南一带天价的粮食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吧。”
“王爷说的极是,江南水患,百姓颗粒无收,哪还有粮食往外卖啊。不过王爷有件事绝对是出乎您的意料之外。”
“噢?什么事?”
“您猜这高价倒卖粮食的商人是谁?”水安故意卖起了关子。
“这种无良无德的黑心商人,我要是见到他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你说说到底是谁?”
“王爷可还记得当年的皇商,皇上御赐紫薇舍人封号的薛家?”
“当然记得,那薛家兄妹可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怎么他们居然躲到江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