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妖，可那又如何？我没有杀过一个人、沾过一滴血！相反我还救了那凡人小女孩儿一命，难道我连活下去都不能？这就是你们神仙的规则？”

他的视线在每一个仙家的身上扫过，可没有一个仙家敢于跟他对视。

这时，风清漪也站了出来，“千年前，蓬枭集结天下妖物，欲要攻打仙界，如此憎恨仙界的他却根本没有参与。前些年，渝州大旱，他带着一批灾民来到沿海，以灵石之力丰富那片海域，让灾民得以生存下来。他虽是妖，可天生心善，纵然是心怀恨意，也从未想要伤谁性命，他只是……想要找仙界讨一个公道。”

所以自己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这个要求。

良久之后，老君走到那狼妖的面前，“这件事是我的错，当时我应该将这件事仔细问清楚的。当时我只以为他既然跟妖物有所勾结，想必是已经生了反叛之心，之所有将灵石偷走，恐怕是要做不善之举。是我……太武断了。”

因为这块灵石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寻到的，所以当知道它被偷走的时候，也有些失了理智，下意识认定了自己脑海中的猜想。

当时其他仙家也是听了自己的话，才认定了穆乐将灵石偷走的事实，毕竟穆乐是自己的仙侍，自己说的话他们是不会怀疑的。

这才酿成了大错。

若当时自己知道真相是这样的话，自己至少不会处死穆乐。但……如今再说什么也晚了，老君不再为自己辩解。

“穆乐死去多年，我已无能为力，你若是有什么要我补偿的，便直言无妨，我若是能做到的，定当去做。”

老君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一个仙家对一个妖物低头，这实在是太折损仙家的颜面了，但此时并未有人开口说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意见，这个气氛下，也不好站出来说出口。

“要是当初你们给他个机会解释一下该有多好！”

风清漪默然，其实仙界跟凡间又有什么不同呢？若穆乐并非只是一个仙侍，而是一个有品级的仙家，一样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却会有一个全然不同的结果，谁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将他处死。

说到底，仙界也不过是拜高踩低、性命有高低贵贱的地方罢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尹叔’说完这番话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整个人萎顿了下来，像是耗尽了大半力气。

只见他将手里的那块石头递给风清漪，“这块石头本来就不属于我，这些年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不过是对穆乐有一个念想。今日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年的话我终于说了出来，也算是舒服了，既然上仙需要这块石头，那你便拿去吧。希望上仙的那个朋友能尽快好起来。”

听他这话竟有些像是作最后的告别，风清漪心中陡然担起来，“你……”

看到风清漪脸上担忧的神色，‘尹叔’勉力一笑，“上仙放心，我没有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