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侧妃打的什么主意,叶云水想得明白,秦穆戎自也是心里清楚。
推脱责任、浑水摸鱼,王侧妃这老妖婆如若没在王妃嫁妆上动过手脚,打死叶云水都是不信的。
还有庄亲王爷,他会不知道吗?
叶云水没言语,秦穆戎的神色也是淡淡。秦慕瑾笑着道:“幼时我淘气,母妃常拿一套玉雕的小人逗弄我玩,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库里了。”
秦慕瑾话语一出,却叫庄亲王爷脸色难堪,庄亲王爷对秦穆戎不好,但对秦慕瑾还是非常亲近的……如今却是秦慕瑾说出这话,如何不让庄亲王爷心里苦不堪言?
王侧妃忍着恼意道:“王妃的物件都在大库之中,四爷自可去大库寻出来。”
秦慕瑾扬着嘴角一笑,不再吭声。
三舅父冷哼的道:“这有什么难的?拿了嫁妆册子对照一番不就得了,如若是短了少了的……呵呵,那就任凭王爷处置了!”
庄亲王爷神色一凛,冯侧妃言道:“王妃是个良善之人,这些年太后、皇后赏赐下来的,还有王妃随手赏了人的物件都不少。”
叶云水心中冷笑,这是事先用话铺垫一二?看向王侧妃,她的脸上倒没什么不妥的神色。
不过还有六天就是王妃大祭,这个时候王府再闹腾出贪墨了已逝王妃嫁妆的事可不妥,即便是没有问题,这个时候对照财物也容易被人诟病……事情闹大了,很容易从王妃嫁妆归属问题演变成王府闹分家,外面定会传的沸沸扬扬,秦穆戎身为世子第一个就会被扣个不孝的罪名,对他的名声实在不佳。
“把嫁妆册子拿出摘抄三份,我与慕谨每人一份,王府留一份,待母妃大祭之后,再寻周大总管出来对照一番。”秦穆戎自是与叶云水想法相差无几,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三舅父有些不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怕什么?”
大舅父怔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穆戎的法子可行。”
三舅父没话可说,三舅夫人坐了一旁不言语,庄亲王爷对秦穆戎的做法多了一分惊诧,派人取了嫁妆册子摘抄,王侧妃在一旁张罗着笔帖摘抄的人选,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叶云水斟酌一番言道:“……这会儿不好到大库挨个对证地契银两,不知大舅父和三舅父是否带了王妃当年出嫁的清单,两份清单一对,把这些年增减的物件列出来,回头得了空再对照大库里存放的,岂不是更便捷一些?”
叶云水话音一落,明显感觉王侧妃的脸色沉了下去,冯侧妃也面露霁色,庄亲王爷冷着脸子扫了叶云水几眼,别过头去没吭声。
秦穆戎则是转身躬于大舅父,“不知大舅父可曾带着那份清单?”
“自是有带着!”大舅父言语犀利,“不怕王爷恼了,这次来就已有这份准备,如若你再不分,我是要奏请圣上定夺,将小妹的嫁妆拉回西北的!”
庄亲王爷眉头紧皱,翕了翕嘴却是无话可说。
大舅夫人则回去取陪嫁清单,三舅夫人不时的用目光扫向叶云水,叶云水故作不知,只想等今日事了,得问问秦穆戎的意思,她们与袁家还有多少情分可讲,还有多少利益瓜葛……
叶云水不会傻到认为两位舅父舅母与庄亲王爷当面锣、对面鼓的对着干,只为秦穆戎和秦慕瑾出头的!
没过多久,大舅夫人取来清单,依旧是一式三份的摘抄,庄亲王爷留一份。
物件不少,一排十几个识字的下人分门别类的摘抄,单是抄名目就要许久,此外还要比对,庄亲王爷将事情吩咐给胡总管照看,每一方人各派了人留守,秦穆戎留了两个侍卫,秦慕瑾只留了个随身小厮,大舅父留了个长随,其余的人则都各归各的院子,本是一场热闹的接风宴就这般散了。
秦穆戎送了叶云水回“水清苑”,又与秦慕瑾在主厅商议了大半个时辰,秦慕瑾才回了“逍遥居”,秦穆戎更衣进了寝房,叶云水正坐了榻上歪着等他。
走过去闻她身上的香气,是刚刚沐浴过的清香,秦穆戎轻声问道:“折腾一日可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