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阴云密布,天上好似铺开一张无边的黑网,让人心头压抑着阴霾。
叶云水整日未眠,只坐在那临窗榻上望向窗外。
花儿从外进来,凑到叶云水耳边轻声回道:“世子妃,巧莲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叶云水的声音夹了几丝嘶哑。
“世子妃,您得顾好身体。”巧莲进来看到世子妃的落寞模样,不由得满脸担忧。
叶云水只开口问道:“他的手如何?”
“叶老爷的手血已止住,但手筋断裂,无法治愈,奴婢实在无能为力。”巧莲的脸色露着自责,“奴婢学艺不精,世子妃降罪!”
叶云水露出一丝苦笑,摆了摆手,“与你何干?换成我也一样!”叶云水没敢亲自去为叶重天诊治,她的心始终无法平复下来,手持那诊刀便晃个不停,哪里还能为叶重天诊治?
巧莲翕了翕嘴却不知该如何劝慰,花儿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予多说,巧莲便站于一旁不再多言。
叶云水的目光又瞧向窗外……
秦穆戎站在明启帝跟前。
明启帝翻看着手上的折子,眉头皱的似是拧在一起的锁,急翻几次又狠扔在手边,紧盯几眼秦穆戎,口中冷言:
“此事实在太过荒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那性子蛮横的世子妃的意思?”
秦穆戎脸色半分不变,“这是父王的意思。”
明启帝神色一绷,那审度的目光在秦穆戎身上紧盯不停,最终深叹了口气,“他这是给朕出难题啊!”
秦穆戎闭口不言,殿外一声震雷闷响,雨滴泞泞而落,那阴沉之气更深重几分。
殿内无声,太监们紧闭呼吸,不敢出半点声响,瞧着明启帝那一副隐怒不发的表情,谁敢成那出气筒?
不知过了多久,明启帝冷哼一声:“朕……准了!”
明启帝拿起手边玉玺狠盖那折子之上便将折子扔了地上,“不用来给朕回话了,朕不想听!”
说罢此话,明启帝转身而走,秦穆戎上前蹲在地上捡起那折子,看向那玉玺大印,脸上只有冷漠,将折子揣于怀中便阔步出殿。
皇后在“凤仪宫”听见小太监前来回话,眼睛恨不能瞪了出来,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回一遍?”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皇上亲口传的旨意,允庄亲王府侍卫在奉国公府门口凌迟处死太监总管。”小太监的声音急迫恐惧,前来传好事自是能得赏,传这种坏消息不跟着丢了命就是福大命大。
“胡闹!”皇后怒吼,在奉国公府的门口凌迟处死那老太监,这说明什么?这不是在给奉国公府没脸?让她这堂堂皇后还有何颜面?昨晚她便欲找明启帝说清此事与她无关,可明启帝却执意不见,她本想直接弄死那老太监便罢,可却未曾想明启帝居然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她是皇后,是皇后!
“这……这是谁请的旨?是不是那个叶云水?”皇后的神色狰狞凛冽,咬牙切齿,“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
小太监连忙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庄亲王爷请的旨意!”
皇后瞠目结舌,呆滞半晌便坐了凤榻之上,不知沉默多久才猛然起身,“本宫要去找皇上,找皇上……”
雨滴汩汩而落,秦穆戎骑马奔回王府,出现在“水清苑”时,身上已淋湿透,叶云水不顾阴雨朦朦直接出门,被秦穆戎一把抱起,奔回屋内。
“爷!”叶云水被他搂在怀中,“妾身伺候您换一身衣裳吧。”
秦穆戎点了点头,直接抱她进屋,“皇上批了折子,在奉国公府门口行刑。”
叶云水瞠目吃惊,秦穆戎继续道:“老头子这次是怒了,亲派行刑人手……不过,这次就算上面不同意,我也会照此做。”
眼泪汩汩而下,叶云水扑在他的怀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二人换好衣裳,秦穆戎与叶云水带着人往府外而去,小卓子忽然跑来,“世子爷,王爷要出门亲自看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