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有些犹豫,可看着叶云水这般焦急,实在不敢再有更多耽搁,直接跑出去叫。
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与叶萧飞一起进了屋,叶萧飞满脸哀色,秦穆戎倒是镇定些许,“老太太身子恐怕不行了,怕你伤心,一直没说。”
叶云水长吸了一口气,哆嗦了几下嘴唇,“现,现在呢?”
叶萧飞看了看秦穆戎,朝着叶云水摇了摇头……
叶云水的眼泪“唰”的便掉了下来,虽说她与叶家这位老太太一直都有离有合,但终归是一祖母,来到这世上几年,身边的亲人还从未有逝去的,早前便知这老太太身子不康愈,可却没想到这么快!
心里好似有个物件堵了胸口,叶云水捶着自个儿的心窝子,却被花儿拦住。
花儿拿了帕子上前为她擦拭着脸,也有些酸楚,口中道:“世子妃,您可不能再哭了,您这离诞小主子没多久了!”
秦穆戎摆手让花儿暂时退下,他自个儿拿了绢布为叶云水擦着脸,“让侍卫们抬着你去探最后一眼?”
叶云水猛然抬头,窝在秦穆戎的怀里哭的更是凶!
叶萧飞将脸转了过去,也是悄悄的抹了抹眼睛……
过了半晌,叶云水让花儿过来为她穿戴好衣裳,秦穆戎吩咐侍卫到门口,又让吴嬷嬷跟随一旁,叶萧飞帮婆子们将叶云水抬进马车内,这一行缓缓的离开王府。
马车行至叶府,看着大门虽然紧闭,可却没有挂了白,叶云水的心好歹松了松。
叶萧飞早先到此亲自卸了门槛儿,王府的马车直接行进府内。
老太太的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聚集在此,偶有悄悄抹泪的,偶有心绪复杂的,看到这王府众人来此,则急忙跪地叩头。
叶萧飞与几个婆子将叶云水从马车上抬了下来,直至屋内。
叶重天此时正跪在老太太床前,满脸沧桑哀痛,眼见叶云水这般到此,不免略有急迫,从地上起来,扶着她道:“这怀着身孕怎么还到此处?”
老太太的眼睛往这方瞧了瞧,看着叶云水流了泪,哑着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吉利。”
“祖母……”叶云水看着老太太,眼睛里蕴着泪,“会好的……真的会好的!”
老太太看着叶重天,轻轻的摆了摆手,“你离开!”
叶重天愣了半晌,略有犹豫,可老太太又是道:“出去!”叶重天没辙,只得与叶萧飞等人连带着丫鬟婆子们全都退出房间。
屋内只有叶云水与秦穆戎……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瓶子,那瓶子在我这儿,拿回去,你一定得拿回去。”
叶云水纳了闷,“祖母,您在说什么?”
“你,你生母,生母家的那个瓶子!”老太太粗喘着气,“你生母不知,孝敬给了我,可……可我没还她,我对不住,对不住你们!”
叶云水只觉心里头轰然一炸,脑中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捶了一巴掌!
陈家之前苦苦相寻的那写了秘密的物件果真在她生母的嫁妆中,而这物件居然还被送给了老太太,这物件可是赔了多少人的命?
叶云水的生母、叶云水的前身、陈姨娘、陈家的二舅父那一家子……
叶云水眼泪汩汩而落,她看着那粗喘的老太太实在不是该说何言,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言的“因缘聚合时,果报还自受?”
老太太看着叶云水,嘴中嘀咕的道:“对不住……”老太太闭上了眼,叶云水嚎啕大哭,秦穆戎连忙把她抱在怀里,直接出了这间屋子。
叶重天与叶萧飞二人听见叶云水那声泣哭,不由得都垂了头。
叶府里里外外挂满了白绸白绫,屋中的花卉彩花全都搬出去埋了起来,老太太屋中的丫鬟婆子们哭成了泪人,扎着的纸花上也都沾了泪珠,这府里上上下下好似都少了颗心似的。
年老之人在时,纵使做不得什么,却也是一个府、一个家的支撑,一旦倒下,总会让人心里头好似少了些什么。
叶重天一直跪着为老太太守灵,叶萧飞则到叶云水歇息的屋子中,摸着泪儿道:“大姐,往后您就是叶家的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