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祈善一声吼,拽起马缰,骏马抬蹄嘶鸣,吓的黄玉娘惊慌退后,再反应过来之时,却只能瞧见祈善那纵马的背影。
“小姐……”黄玉娘的丫鬟连忙上前扶她,黄玉娘推搡开,咬着下唇心里道:大意了……
每日都坐了窗前,看窗外那飘降的雪花,已经成了叶云水最喜好的事。
忙完王府的中馈差事,再为庄亲王爷上了药,叶云水便回到“水清苑”,坐在临窗书桌之前,抄着经,望着那盈盈白雪,那焦躁的心也都安稳下来。
一晃已是又过了一个月,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日子。
如若是以往,应该是进宫见太后,可如今是葬事之年,便都居在府中不用进宫去。
叶云水依旧在抄着经,秦穆戎这会儿从外进来,行到她的身边,看那幅簪花小楷的字,言道:“这字比以往多了分柔润。”
“妾身的性子也变淡了。”叶云水说这话却让秦穆戎啧啧摇头,“倒也是,连板子都抄过了,也没什么你个女人再能玩的物件了!”
嗔怪的看了秦穆戎一眼,叶云水则望向窗外,“妾身喜欢雪。”
秦穆戎随之望去,“我也喜欢,可有人就不喜欢了。”
叶云水纳闷问:“谁?”
“还能有谁?”秦穆戎往桌子上扔了一封信,叶云水拿起抽出来看,却是祈善。
几乎都是诉苦的,天寒地冻、手脚生疮……唯独最后一句说祈家人特意寻他转告欲与秦穆戎相见,而且还不在庄亲王府。
“他们来找我,恐怕也有意问军令牌之事。”秦穆戎提起这个,让叶云水心中更沉,“爷可收好了?”
秦穆戎点了头,“暂且不提,有人会比他们更着急。”
“谁?太子?”叶云水自问自答,看着自抄的那篇经文,越想沉淡的日子越不安稳,这一春节,过的恐怕比每一年都难。
“永和殿”中,明启帝正在看奏折,门外太监进来回禀:“启禀皇上,德妃娘娘求见。”
德妃?明启帝略有惊讶,德妃可是鲜少来这里找他的人,即可摆手让太监通传,“请她进来。”
话语说着,明启帝也起身走下龙位,站在一旁等着德妃。
德妃依旧素衣素颜,行进这里给明启帝福了福身,“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今儿怎么来此寻朕?可是有事?”明启帝打发太监去斟茶,而他则拽着德妃一同坐于一旁。
“臣妾没事,就不能来寻皇上了?”德妃淡笑出言,也未等明启帝回话,则是道:“臣妾一是来探望皇上的身子可是康愈了些,可看到皇上瘦了,脸色也沉暗,索性这话也不用问出口了。”
明启帝苦笑一声,“朕也想歇歇了。”
“那何不去看看十四郡王?他人小,乖巧,也不会如其余之人来您这里要爵要权,要银子要位子。”德妃如此直言,让明启帝略有难堪,“爱妃这嘴越发的刻薄了。”
“臣妾只是说实话。”德妃站起身,将所有的太监都摆手赶了下去,明启帝则皱眉道:
“爱妃有话尽管直说,可不要再提十四郡王。”
“臣妾不想提,皇上少一位宠妃,臣妾应该笑,可臣妾也身为人母,见不得这份惨,她到底怎么得罪您了?十四郡王又怎么得罪您了?”德妃继续道:
“十四郡王求见,您不肯见,臣妾哪怕递了牌子欲请乐妃与十四郡王到‘永宁宫’,皇上也不准,她母子二人可是犯了什么罪?‘安和宫’可不是冷宫!”
“是朕心里过不去。”明启帝不愿再谈,意欲折过去,可德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起身言道:
“皇上是这大月国的天,您说谁有错,那必定有错,您说谁该死,那人便送上脑袋,可您为何不想想,臣妾变成如今这样,肃儿苟活至今,臣妾母子为一句话受这番罪也罢了,乐妃和十四郡王恐怕连着一句话的错都未有,您于心何忍?您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启帝有些要恼,可抬眼看着德妃的眼眶中莹了泪,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哀叹一声道:“朕的错,怪朕!”
“之前还有太后为臣妾、肃儿撑腰,护着乐妃、十四郡王,如今太后……臣妾等人这脑袋,您如若愿取,随时下旨,别这般的熬人,比要了臣妾等人的命还狠!”
说罢此话,德妃则福了福身,离开了“永和殿”。
明启帝僵坐在龙椅上沉了半晌,想欲起身,却发现手麻的动弹不得,惊慌之余,吓的险些跌下那龙位,贴身太监立马扶着他,却被明启帝一把推开,口中道:“朕,朕这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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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小虫,修改了一下,大家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