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德妃如此惊悚一斥,孟玉欣心虚的脸色通红。
刚刚还是一副笑意涔涔,如今却雷厉严苛,德妃自肃郡王年幼犯错后便深居简出,她也对其接触不多,不了解德妃,哪知变脸如此之快?
心中想起最早皇后告诫的话,德妃不是好对付的人……
原先不觉如此,如今才体会至深。
孟玉欣则诚恳的福了福身,一副委屈的模样连忙摆手解释道:
“德妃娘娘错怪臣妾了,臣妾没有此意。”
德妃上下打量了孟玉欣半晌,倒是叹言一句:“可是本宫多心了?”
孟玉欣点头却又连忙摇头,“素日鲜少与德妃娘娘亲近,娘娘并不了解臣妾,臣妾不怕委屈,只愿德妃娘娘能多多信任。”
“本宫累了,太子妃如若愿去寻代荷那便去吧,本宫就不相陪了。”德妃说完此话,则直接起身离开。
孟玉欣连忙福身恭送心头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
德妃如此喜怒无常,这是对她的告诫?还是本就性子如此?孟玉欣也没深思,只想着该如何阻拦肃郡王别去“永和殿”和“安和宫”,快步的往后殿而去。
肃郡王听了文代荷回的话,不由得展颜一笑,二人还没等说的更细些,门口便传来了“太子妃到”的回禀声。
文代荷略有气恼,却被肃郡王拍了拍手,孟玉欣到此之时却见肃郡王已经穿戴妥当,急忙道:
“祈家众人都在‘安和宫’叩祭太后,肃郡王此时去不方便,还是改日再去吧。”
“本王不去‘安和宫’。”肃郡王笑着道。
孟玉欣只觉满脸尴尬,诧异问道:“那您去哪里?”
“去庄亲王府,怎么?太子妃可要与本王同行?”肃郡王此话问出,却让孟玉欣彻底的傻了,庄亲王府?她敢去吗?
* * *
叶云水得知肃郡王与文代荷来庄亲王府不由得心中惊诧,而再知同行的还有太子妃孟玉欣时则抽抽着嘴角。
这三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别提肃郡王与秦中岳二人的兄弟仇怨,单说文代荷与孟玉欣之间,旁日见面都没有好脸色,这今儿居然同行前来庄亲王府?
叶云水只觉得头大,无论如何思忖都没想明白到底为何,秦穆戎则看着她笑道:
“想这些作甚?待他们来了不就都知道了?”
说罢此话,秦穆戎则叫了小兜兜几个,挨个嘱咐道:“都去穿戴的整齐些,稍后可有客人到。”
“是谁来?”兜兜歪着小脑袋问,不是他想的多,而是吴嬷嬷已把他培养成来不同的人着不同的装束……
“你的皇伯、皇婶。”秦穆戎说的倒是亲切。
小团子嘟嘴道:“又要穿正装了,好热!”
这冬日着装本就是里三层、外三层,外加小团子和小豆子俩养的也是白胖白胖,屋中里的炭炉又烧的滚烫,哪里能不热?
“让吴嬷嬷减两件,今儿不是入宫,不必那么正规。”叶云水吩咐着绿园和红枣,二人则将几个小家伙儿带去西厢。
屋中只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叶云水这时才算想了明白,与秦穆戎直言道:“定是太子又出了什么新花样,单单孟玉欣一人,是绝不可能主动去找肃郡王与文代荷。”
秦穆戎冷笑一声,“估计是与祈家人有关。”
叶云水撇了撇嘴,“越不愿见的人越来凑合,她怎好意思进庄亲王府的这个门?”
闲话抱怨着,却也要更衣收拾妥当,秦穆戎倒是寻了个花样,让秦忠传话,把整个王府的人都召集到门口,恭迎肃郡王及王妃、太子妃。
秦慕云及韦氏、杨氏都在,唯独少了秦公木,对叶云水的畏惧至今未消,三房则无人出面,四房则是秦慕谨与夏氏。
得知太子妃与肃郡王等同来的消息,这些人也不由得惊愕难以置信。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可能的事?可看着秦穆戎一副淡漠的模样,无人敢问,都在门口躬身相迎。
肃郡王进门时看到如此架势,只脸色一怔,随即笑了。
与秦穆戎等人挨个的行礼、还礼,坦然相对,文代荷自是随着肃郡王,与叶云水之间不用提,夏氏她也接触过几次,自是熟稔,倒是行为自然,唯独孟玉欣实在觉得脸上难堪,看着叶云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挤出几句:
“如此隆重相迎,实在太多礼了。”
客套话刚刚说完,秦穆戎一个眼色,小兜兜和小团子、小豆子几个上前磕头行礼,孟玉欣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的尴尬。
肃郡王说欲来庄亲王府之时,孟玉欣就难以抉择。
来还是不来?不提庄亲王爷,单说太子爷与秦穆戎之间的恩怨便是难解,她一个太子妃,又是孟家的人,哪有脸面登庄亲王府的门?
可秦中岳之前吩咐了,一定要阻止肃郡王与祈家人相见,她便只能步步跟随,否则肃郡王与文代荷出宫,她怎知是否与祈家人见没见?
派去找秦中岳请示的人迟迟不归,孟玉欣倒是卖了个小聪明,硬着头皮跟着来。
可来时匆匆,心里只想着肃郡王要来庄亲王府,却是连见面礼都没带!
王府如此隆重相迎,全府齐聚此处,她如若只接礼不送赏,连自个儿都觉臊的没脸了。
将手上、身上的物件取下,挨个的给了赏,串珠、玉佩、项圈给了三个小家伙儿,而镯子、珠钗则给了姝玖、姝蕙,这一番下来,孟玉欣的身上豁然一空,没了那番华贵,多了几分素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