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家人在临行至明启帝宫宴之前,则先到一旁的侧殿休歇。
祈华坤依旧在对刚刚之事有些犹豫不决的皱了眉,上前道:
“大哥,那总军令牌或许真在太子手中?”
祈华震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笃定言道:
“绝不可能!如若未推测错,应该在秦穆戎那小子手上,可惜他却迟迟不见!不知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也如他老子那般愚忠?”
“父亲,不如宫宴之时,我与二叔去一趟庄亲王府,当面见一见他,也算是没白来涅粱一趟,纵使不提总军令牌一事,起码在这涅粱城也得有个人传信照应,今时不比往日,不能因意气用事而坏大局。”
祈红利在一旁正色直言,祈华震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
“那你们便去,留下红光在此陪我便是,不过不许向庄亲王低头,更要问问那小子为何屡屡不肯相见,也跟他老子一样变耗子硬胆了不成?!”
祈红利自没再多言,只拱了拱手,与祈华坤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往宫外而行。
祈华坤二人行至宫门之处,便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往回赶去,祈红利轻扬嘴角淡笑,轻言道:
“看来这就有人跟上咱们了。”
祈华坤回头看了看,略有感慨言道:
“终归这太子登基是早晚之事,瞧瞧这几日,除却太子之外,并无一位郡王皇子露面,这还有何可言?红利,你还是要多劝劝你父亲,咱们祈家自保、传代是必须成事,可他无论见皇上还是见太子,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太后不在了,以往的那些功绩,谁还记得?”
“二叔所言有理,可父亲这一辈子都从未低头,恐怕是不会改变,二叔也别忘记,咱们祈家在南方自在惯了,逢人待物都能拿几分气度,可来这涅粱城,你还未看出?一个人都长了八个心眼儿,该笑可笑,可该硬就软不得,否则今儿还不被那蒙人的给哄骗的连哭都找不到地界?”
祈红利如此之言,让祈华坤叹气摇头,“吾等都乃粗夫猛将,这股子狭隘事想想都觉头疼。”
“那二叔便听侄儿的,可行?”祈红利这话并非是请求,而似是命令,祈华坤只得点了点头,继续驾马前行。
秦穆戎得知祈家人到此时并没有太过意外,倒是回头看着叶云水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叶云水也没耽搁,直接吩咐丫鬟婆子们去收拾妥当屋子,更派人去知唤庄亲王爷一声,带着小家伙儿们换了衣裳后则随秦穆戎到门口相迎。
这忙碌半晌,路上才算有半点儿空闲与秦穆戎说话,便道出心中疑惑之事:“说是只来两人?可是因为之前爷没答应他们相见而有恼意?”
秦穆戎微微点头,回言道:
“应该有,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估计来此之人乃是祈红利,就是祈家那唯一的文人,还有便是祈家的二表叔。”
叶云水之前听秦穆戎说起过来涅粱四人的情况,心中也算有了谱,“祈家大伯未到此也好,免得再与老爷子争执起来,咱们反倒不好做人了。”
那之前的恩怨谁知二人是否还记忆深刻?但从庄亲王爷的状态来看应该还记忆犹新,而那祈家家主恐怕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倔对一硬,哪能得出好来?
“自是如此。”秦穆戎显然也有此意,二人又闲言叙话,没多大会儿功夫众人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因祈家只递了个帖子请见,并未大张旗鼓,故而秦穆戎也未通知其他几房,来迎之人只有他、叶云水还有几个小家伙儿。
等待的时刻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可叶云水的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这一次见面,可能让秦穆戎得一满意的答复?
祈红利与祈华坤二人在路上购置些礼品拿着,便直接往庄亲王府而去。
这多年未到此处总是不能空着手,大礼自是没有,小小的敬心之意还是要的。
行至门口,递了牌子,便有侍卫引他二人入府。
祈红利在门口下马貌似抖衣尘土之时回头看去,依旧有人在跟着……朝那方向露出一丝淡笑,便随着祈华坤进了庄亲王府的大门。
看到秦穆戎在门口恭迎,祈红利露了笑。往其身边看去,一娇柔女子在旁随礼,显然是太后信件中所提及的世子妃叶云水。
秦穆戎与叶云水先给祈华坤行了礼之后,却是祈红利率先上前,拱手行一大礼道:“给弟弟、弟妹见礼了。”
叶云水不知他此举何为,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一如既往的淡漠,倒是侧身让开,显然不受此礼,那微颤的嘴角有些怪罪祈红利在摆弄什么花样?
叶云水却并未如秦穆戎一般让开,反而等着祈红利行完此礼,随即言道:
“只当兄长此礼是谢本妃尽孝太后多日,让你多过上些行赋谈诗、歌辞美酒的好时日。”说罢此话,叶云水还了礼,然后再行一礼,“恭迎兄长到府一叙,在此见礼了。”
看着叶云水行完此礼,祈红利略是一怔,则连忙笑着致歉,“弟妹这般说辞可让我羞愧难言,自责心思狭隘了,弟弟可不要见怪。”
叶云水看着祈红利这人只觉一股冷意窜心,那一股笑总是带着审度之意,让人浑身都不舒坦,只是福了福身,算是作答。
秦穆戎只微微点了点头,引着小兜兜几个上前行礼,祈红利将早先预备之物挨个的送上一份,小兜兜带着小团子、小豆子则磕了头,便是笑呵呵的跑到一旁去玩。
待所有人都礼成,祈华坤则是与秦穆戎叙了几句闲言,在此之后便直接问道:“庄亲王身体尚佳?可否能见?”
“早已告知叔父与兄长来此,他在等候。”秦穆戎说罢,便引其往“翰堂”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