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岳这话虽是笑着说,可那笑中却含有一股杀意。
长公主脸上并无半分表情:“那你门口派的那太监是保护本宫安危?这倒是要多谢太子殿下这份心了。”
秦中岳的脸上半分赤意都未有,反问道:“皇姑姑还不肯交出那个人来?”
“何人?”长公主冷笑一声,“太子进了本宫府邸便大张旗鼓的宣扬本宫藏匿,至今都未说出此人是谁,本宫愚钝,实在想不出太子说的乃是何人。”
秦中岳咬着牙,下定了决心道:“祈家之人。”
“祈家的谁?”长公主话语中带着质问之意,秦中岳正欲说出此人是何,一个小太监从外跑了进来,连连喊道:
“太子殿下,皇族长与庄亲王爷一同入宫了。”
“入宫?他们是去作何?”秦中岳急忙相问。
小太监苦着脸道:“拎了两个太监,一直拖到宫门……”
秦中岳下意识的咬了舌头,说是拎了两个太监,那不正是他的人?
这两个老家伙儿!
心里头怒骂,可秦中岳却知在此呆不得了,看着长公主依旧撂话道:
“皇姑姑还是思忖一二,可别为此犯了终生难以弥补之错,父皇对您可一直都呵护有加。”
“太子殿下走时,别忘了把门口那个小太监帮本宫带走。”长公主如此一句,却是让秦中岳气的头脑发胀,跺脚便往外走。
秦中岳的侍卫不知是否该将小兜兜放下来,长公主也没说话,小兜兜则敲着那侍卫的脑袋,嘟着嘴道:
“还不放我下来?”
秦中岳脚步停顿,站在原地一摆手然后继续奔走出门。
那侍卫撂下小兜兜便随秦中岳离去,小兜兜则快速的跑到长公主身后,眼睛一直的盯着秦中岳离开,小脸上才挂了一层纳闷,嘀咕道:“娘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团子和小豆子领着手,都站在一旁等着长公主回答。
长公主无奈的苦笑一声,挨个的摸摸,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本宫的琴估计要弃了……”
正欲带几个小家伙儿往后院而去,门口忽然一阵喧闹,随即便听到秦中岳的嚎啕大嚷,而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从后面的角门进来。
先是给长公主深鞠一躬,长公主摆了摆手,“本宫也不问,你们也不必说,只想知道刚刚门口又发生了什么?”
叶云水挑眉看向秦穆戎,如若不是他拦着,她早就在秦中岳进府之前便赶到此处。
秦穆戎却道是长公主制得住他,他则让长公主家的一个小厮寻借口给秦中岳的马车加了个垫子,因打的是长公主旗号,皇家侍卫只随意的看看并未细查阻拦,可这坐垫里却都是锐刺,秦中岳这一坐上去不叫骂大嚷算怪了!
“没什么,只是坐垫子不太舒坦,都是太过娇惯。”秦穆戎如此回答却让叶云水翻了个白眼,长公主一看二人这幅模样就是没什么好戏,只是苦笑两声没有多问。
一行人在此陪长公主用了饭,这才齐齐的离开此地,往庄亲王府而行。
路上,小兜兜非要骑马,叶云水让其披上个小髦,又让秦忠在一旁陪护,故而这速度则比寻常慢下许多。
夏氏从上了车便开始跟叶云水滔滔不绝的说起今日的事,说到最后则苦叹道:“与长公主一句话都没说上……”
“皇姑姑为人清冷,你习惯就好。”叶云水这话也算是劝慰,倒是让夏氏舒心些许。
待行至庄亲王府,小兜兜的小脸冻了个通红,叶云水让嬷嬷给他换着衣裳,暖暖身子,小兜兜虽冷却异常高兴,讲起今儿的事,连声音都高了几度:
“娘,今儿皇伯父踩粪了!”
叶云水瞪了眼,“踩粪?”
小兜兜立马点头,小团子则在一旁插嘴道:“是,哥哥本来想拿箭射他,可皇伯父不停,还往前走,结果就踩在马粪上了。”
叶云水忍不住笑,这秦中岳还果真遇上她就没好下场,踩了粪又坐了秦穆戎锐刺的垫子……
“都是大哥的马驹惹的祸。”小豆子偎在叶云水的怀里,嘟着小嘴,然后问道:“娘,什么是规矩?”
叶云水一猜就是秦中岳今儿撂下的词,否则小家伙儿们哪里懂这个?
正在思忖该如何解释,秦穆戎则从外进来,顺口道:“规矩就根绳子,想捆了你们身上,可是乐意学?”
三个小脑袋齐齐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叶云水也没插嘴,挨个的亲了一口,“今儿的事做的好,可却要注意安全,身边没有陪护的人可不成。”
小兜兜立即点头,“我是大哥,今儿让他们先跑了,我留下!”
叶云水又是亲了他一口,“下次记得跟着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