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朝其拱了手,让掌柜的送行,而他则直接上了楼,把黄正海晾在原地无人搭理。
黄正海气的跳了脚,忍不住的口中道:
“老子他妈的做了什么孽,养了如此孽障闺女偏偏要嫁此人,她怎么不死了算了!”
拖了一个多月却告知年底定亲,黄正海将此事说与黄玉娘时,黄玉娘则傻愣当地,而后苦涩的嘀咕道:
“学规矩?世子妃这不是要我学规矩,她是要我的命……”
二日一早,黄玉娘就到庄亲王府拜见叶云水。
叶云水只让吴嬷嬷领她去了长公主府后院的一处宅子,那里有两位宫嬷在等候着。
黄玉娘心里酸楚,一夜未眠想与叶云水说出的话却半句都没用上,而见到那两位教她规矩的宫嬷时,黄玉娘的心是彻底的凉了个透,虽然中规中矩,可那刻薄、古板的神情却丝毫不掩。
这将是她大半年将要熬的日子吗?
秦中岳已经叩守太后葬灵一个多月有余。
肃郡王这些时日把持朝政,格外的顺心顺意,连明启帝旁日都颇有感慨,如若他无病该多好?
孟玉欣整日带着秦素扬早晚给文贵妃请安,而秦素扬这些时日的调养也无之前那般面黄肌瘦,逐渐看出些俊俏模样来。
与明启帝偶遇几次,明启帝倒是多出份心思,仔细的探问两次秦素扬,对孟玉欣多加几句勉励之语,孟玉欣的地位才算没直落千丈。
德妃这些时日只专门负责寻人照料文代荷,而文代荷这一个月可着实的不舒坦。
孕吐、眩晕的症状全都涌上,可她虽苦哀,但心中却喜。
故而用了吐,吐了再硬往下咽食,倒是更让德妃对其高看几分,肃郡王也时常到此探望安慰。
孟玉欣这一日刚刚着装换衣,画眉挽髻,准备带着秦素扬出去,门外匆忙跑进来一位宫嬷,“太子妃,出事了!”
“如此慌张作甚?还能有何大不了的事?”孟玉欣带着厌烦。
“秀贵人!”宫嬷长喘口气,“她又有了!”
“死……什么?什么又有了?她还没死?”孟玉欣豁然站起,横眉瞪目的看着那回禀的宫嬷。
“就是秀贵人,太子妃吩咐送她到皇陵陪伴太子殿下叩守太后葬灵,孰料、孰料她没被叩责杖毙,反倒还身怀有孕,如今已有人向皇上禀告,不知结果如何!”宫嬷回完此事,孟玉欣气的面红耳赤,接连将妆奁全部砸落在地,口中谩骂不停:
“贱女人,这个贱女人,居然不死,她为何还不死!”
“太子妃,您……您还是快去看看皇上如何处置,为太子殿下求一份情吧!”宫嬷如此劝慰,孟玉欣却是瞬间眼角涌泪,“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何让我嫁如此之人?”
明启帝得知秦中岳与其贵人为太后守灵时却做出如此腌臜之事怔了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若依照规矩论处,秦中岳定要受天大的处责,而那女人也必是杖毙而死,可秦中岳终归是太子,此消息如若爆出,无疑乃是天大的皇家笑谈,让他怎能说得出口?
文贵妃在一旁谩骂了一刻钟,明启帝都没插嘴半句,德妃在一旁使了眼色,文贵妃这才闭上了嘴。
都不是傻子,都知明启帝的心里还做不了决断,而她们再多言多语,兴许又触碰了这位祖宗的哪根神经,让她们成了替罪羔羊。
秦中岳与秀贵人被带了上来,那位贵人跪地之后便浑身哆嗦,吓的连手指塞进嘴里,都忍不住发出牙齿“咯咯”之声。
文贵妃冷扫二人一眼,扭过头去,德妃却正襟而坐,面色如常的看着。
秦中岳跪地爬行到明启帝的跟前,哭诉着道:
“父皇,都乃儿臣之错,可儿臣本就子嗣稀少,还望您放过秀贵人,如若她诞下一子便免去罪责,父皇,儿臣愿继续为太后守灵,这等错事如若宣扬开来,儿臣一死都不足以息事宁人啊父皇!”
明启帝看着秦中岳这副披头散发、瘦骨塌腮之像不由得转过头去!
这哪里是他明启帝的儿子?是其太子?
有心放过,可秦中岳的过错实在不得饶恕又不得宣扬,明启帝窝心的难受,只觉眼前一片灿黑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