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呀!愣着干什么?”如初有点发急,一下跳上戚继光的床,在床里侧坐好,伸手掀开被子,然后有些粗鲁地撕开他的小衣,没耐心一个个解开系紧的带子。
哎呀一声,八重慌忙转过头去。
死丫头,用得着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古怪行为吗?怕别人猜不出她们主仆是女的怎么着?不过是**的男体而已,又不是没见……像体型这么好的,她确实没“亲眼”见过。六百年后的男人们爱运动的少,不是沉迷于网络,就是毁在办公室了,反正她遇到的男人非胖即瘦,但现代资讯发达,她好歹在电视或者杂志上见过健美帅哥嘛,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这死小子的身材还真是好呀,平时隔着衣服,只感觉他个子高高,举止敏捷而有韵律感,现在可是一目了然了。虽然因为在重病之中,他的身体完全瘫在那儿了,看不到线条明显清晰的肌肉,但肌理平滑结实,皮肤泛着自然光泽,各部分的比例都很完美……
“还愣着!都傻了吗?先把酒倒在洗脸盆里。”如初掏出一团汗巾大小的粗布,那是刚才撕了某人的床单所制成的。
所谓饱暖思**,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看到戚继光的**体后,她倒也没生出什么邪念,感叹了一下美好事物后就立即投身到治病救人的伟大事业当中。
李成粱和张居正还在震惊的状态,似乎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就算是被点穴也不可能木僵到如此地步,倒是圣僧虚海率先反应了过来,亲手把酒倒入一只脸盆,心中肉痛万分。
胡师妹,你知道这是多么名贵而且价高的酒吗?小僧多年珍藏呀,至少得配着金樽玉杯才可以,现在居然这么糟蹋,真是罪过呀罪过。
一边的如初哪知道虚大师这番心理活动,抽出一块布来,毫不吝啬地拿这醇烈的美酒当医用酒精,擦在因高烧而陷入昏迷的戚继光身上。
“用酒精……呃,烈酒擦遍他的全身,就能帮助他快速降低体温,否则这么高热下去,不死也会被烧坏脑子的,都过来帮忙。八重不用管,你弄好炭火盆就先回去,准备点清淡的米汤、鸡汤什么的,等病人退了热就得吃点儿,这样才有助于提高药效,恢复体力。”她说着,手中的湿布团划过戚继光的前胸,擦到那平实的腹部。
“裤子要脱掉吗?”虚海突然问了一句。
如初瞄了一眼戚继光的腰部,脸有点发热,好在室内烛光闪烁,也不大看得出来,只好用说话来掩饰突如其来的尴尬,“那个不用,卷起裤腿就行了。小红,快给小光的额头上换冰手巾呀。黑人、白圭,站在那儿等雷劈哪,动作快点!一人负责擦小光的一条腿!”呼,不需要暴露戚继光男性的真面目了。
李成粱和张居正对望一眼,然后几乎同时扑过来,照如初说的做。但不时,两人暗中交换着眼色。
河边救人后,他们在客栈见到严世蕃。因为担心小一一的安全,所以才会做出偷听那种事来,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小一一是女人,而且是严世蕃的手下!这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以至于落水姑娘是公主的事都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全身心地信任古怪的小一一了,不能想象她是敌人,而且还是女人!一时之间,他们全蒙了,后来回到舍间,几人研究讨论之下,意见也不能统一。
张居正觉得是真的,因为小一一平时的行为举止、言谈思维就透着些古怪。现在严世蕃亲口承认,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可李成粱不相信严世蕃的话,他认为那是阴谋,也许知道他们在外偷听,故意离间的。毕竟他们四个只是无权无势的穷学子,家里也没什么背景,跟朝官更无瓜葛,严世蕃派小一一接近他们能有什么用?再说了,小一一明显是反严党的呀,从她平时对学子们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卫学里怎么可能有女人?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能如此之大?那些尖叫打斗的招式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想得出来的。
因为他论据充分,所以剩下的两位都半信半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偷听到的那番话。
最后戚继光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严世蕃说了那种话后,小一一并没有反驳,可能是默认,但更可能的是有苦衷,一时不便说出反对的话。别忘记她当时是在公主的面前,那公主还想把她带回皇宫,她不想留在公主身边就只能装聋作哑。不过,所谓话不能听半句,严世蕃的话里有两个意思:小一一是女人,小一一是他的手下。我们要么全相信,要么全不信。我……不相信那第二个意思,所以连第一个也不信了。”
他说完这话就躺下歇着了,后来人就开始不舒服,半夜更是烧到神智不清,不得已之下,其余还在内心交战的三人把如初找了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时之间情绪混乱是很正常的。不过当他们看到如初那么真心地为戚继光的病情焦急、积极想办法,心里就开始坚信她绝不是严党,那么按“话不听半句”的理论,她也肯定不是个女人。
只是心中虽然这么决定了,在听到如初要扒掉戚继光衣服的时候,还是一时无法适应,直到看到她毫无羞涩、认真想要救人的样子,才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呼,小一一不是女人,小一一不是严党!等小光醒来就要告诉他。
“黑人,你动作别那么大,要掰断小光的腿吗?白圭,你那么温柔干什么,你是摸小光还是给他擦身降热?哎哟,小红你变通一点,只换冰手巾有什么用,盆里的水变温了,你去换一盆更冰的嘛!”在如初不间断的指挥中,大家忙碌了半宿。渐渐的,李成粱等三人心中疑虑尽去,所以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压在心头的大石却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