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走的是这条路吗?”戚继光马不停蹄地追了一天,也没看到如初的人影,不禁焦急。
“放心,走陆路回金陵,这条路是唯一的。而且我过问码头上的各个船家,如初也没走水路。”赵三红道,“小光你别急,毕竟如初早走了两天。以她的个性,必定想快点离开伤心地,所以想必走得极快,我们最多再追两天,绝对能追上。就算追不上,咱们杀到她金陵的家里,你顺便求亲就是了。”
听赵三红这么说,戚继光稍安了点心。不过如初是伤心而去的,他怕她路上出事,所以还是心急如焚。
一路不知疲倦地狂奔,到了沿途的市镇后,两人也不打尖,直接分头去各客栈打听,看如初有没有在这里歇脚。到晚间,当他们在镇口碰头时,赵三红带来了消息。
“如初在前面的福临客栈落脚。”赵三红向东边一指。
戚继光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终于追到她了啊,既然这样,一切就都能挽回。
“我们去找她。”他翻身上马,却又见赵三红吞吞吐吐的样子,立即大为紧张,“她怎么了?她没事吧?”
赵三红连忙摆手,“你别胡思乱想,她没事……呃……没大事……就是受了风寒,病倒在客栈了。你也知道她心情不好,邪风入里……唉,小光你等等我。”
见戚继光提马疾行,赵三红赶紧跟上,劝道,“你冷静些,八重很生气,未必让你见她。再说如初说不定也在气你,她在病中,你这样……对她身体不好。”
“我冷静得了吗?”戚继光勒住马,苦笑道,“她为着我千里迢迢、她为着我受尽委屈、她为着我放低姿态、最后还是为着我黯然离开。现在她心伤之下病倒在外乡,如果我还能冷静,我还算是个男人吗?小红,你不明白,她从不怨我,也不怪我,更不恨我,否则她就不会走。可我,怎么还能让她再受伤害?”
“我不懂你们,但如果你有把握,我当然帮你。”赵三红想了想道,“我来带路,免得你错过路头。”说着策马前行,片刻后到达那家客栈,拴了马就直接到达二楼的上房,正好碰到八重端着一盆水出来。
“你来干什么?”一见戚继光,虽然明知道事情不怪他,八重还是忍不住发怒。
戚继光半个字也不解释,一手点了八重的穴道,另一手取过那水盆放到地上道,“小红,把这丫头带走,我要和如初单独谈谈。”
赵三红愣了下,“你也太雷厉风行了吧?”说虽这么说,还是告一声得罪,把八重扛在肩头,一拐身就进入旁边没上锁的空房,然后下楼去交银子了。
戚继光站在门前半晌,因为知道如初就在门后边而突然紧张起来,心嘭嘭乱跳,似乎要冲破胸膛,这情形,就像当初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她时的强烈感觉。他犹豫良久才推门而入,就见如初脸朝里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好几床被子,屋里还放了好几只火盆,又呛又热,药味弥漫,心中不由大痛,甚为怜惜。
如初在她父亲身边是捧在手心怕摔到,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样的被宠着,在卫学时也是自在快乐的性子,可现在呢?居然病在异乡,除了八重,身边一个可依靠的人也没有。
这,全怪他!全是他的错。
他轻轻走过去,没想到如初并没睡着,听到脚步声后病恹恹地道,“八重,我喉咙像要着火了,你给我弄点凉凉的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