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种病,真是五公主的大不幸。原本她是多么完美,生得美,人聪明,很得宠,而且有了一门好亲事。
可是突然间一切都被打得粉碎。
直到这年的秋天,出去避暑的人纷纷重新回到京城,小冬她们再去学堂,五公主也没有露面。
据说是还在养病。
这年的秋天,沈静也来了京城。
沈三公子的名头已经从河东一路响到岭南,可是这些年来小冬几乎都想不起他的样子了。印象中,沈静脾气是很好的,象画中人一样。
美则美矣,可是,没有什么个性。
小冬认真回想,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沈静躲在假山里头看侠义小说,还给那小说包上了书皮,写上某某诗集。
那天阳光极好,从假山石的缝隙里透进去,在地下投映出点点碎碎的光斑。
好象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沈静的身量比赵吕要高一些,一袭学子们都穿的青衫罩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妥贴俊逸。虽然小冬总也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可是远远看到那袭青衫,心里就知道,是他了。
她笑盈盈地和沈静见礼:“沈三公子,真是久仰久仰。”
沈静听出她在打趣,笑着应:“岂敢岂敢。”
赵吕跟着说了句:“沈三公子在河东只要坐车出门,必有人掷以鲜花鲜果,满盈而归。”
小冬捂着嘴笑:“幸好河东不产刺核果。”
沈静连连拱手告饶:“人家是上阵父子兵,你们兄妹联手对付我一个人,可有失公平。”
他笑起来很好看,原来就俊秀的面庞一下子鲜活起来,
“对了,芳姐姐蔷姐姐好吗?”
沈静点头说好,还把沈蔷给小冬的信取出来。
虽然当时曾经朝夕相处犹如姐妹,可是因为姚锦凤和三皇子的事情,沈蔷保住了性命,却只能远离了京城,这些年来只通过两次信。
沈蔷的字写得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很是清秀端正的簪花小楷。小冬想象不出沈蔷是怎么一笔一笔的练字,那一定既枯燥又艰辛。
沈蔷说沈芳已经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的很顺心,说自己的家居生活,一年只能出那么几次门,一个月只能吃那么几回肉,一大族人,各房面合心不合,后来为着一些田地上的事,连面都不合了。
她问候小冬,说想念她,也怀念京城,时常把在京城时第一次出门买的那西域番锦织袋拿出来摩挲把玩。
小冬隐隐闻着纸上带着一点香气。
也许是沈蔷写信时沾上的脂粉香气。
也许……是回忆中那些快活的日子,余香犹在。
小冬也很想念。
晚上赵吕请了沈静,接风宴洗尘酒,小冬满心也想讨口酒喝,但是现在在家,安王胡氏齐氏三座大山压在头顶,就算小冬敢喝,赵吕也不敢给她喝,只给她倒了葡萄汁,红艳艳的盛在琉璃杯中,看着倒也可以假充“葡萄美酒夜光杯”了。
赵吕,秦烈,沈静,还有罗家兄弟。小冬也把赵芷拉了来一起做伴。要是她不请赵芷,回头赵芷知道有热闹不找她来,非跟小冬急眼不可。其实胡氏恰恰就不放心赵芷。这姑娘跳脱浮燥,没她还好,有她在,想安分踏实不出事都不大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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